第266章(1 / 2)
第266章
谭文彬跟着过来了,但谭文彬没急着出手,而是把自己给隐了下去。
他和陈琳是一路来的,都没能看见童子自己把自己捶出血的场面,但谭文彬能确认童子是在演戏。
无它,真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刻,怎麽可能身上连根针都没插?
随即,谭文彬很快就意识到童子这麽做的意图,可这样一来,自己就更不方便出手了跑出去当僚机,配合林书友去骗人家小姑娘。
按理说,似乎应该这麽做。
可这到底不是什麽风月场所,也不是那种你情我愿搞个一夜情就能潇洒离开的事。
真要是万一成了,还得考虑以后的相处问题。
所以,谭文彬并不认可童子的这种做法,不真诚的开始,往往很难收获真诚的结果。
但听看林书友在那里大喊大叫,说自己能轻松捶死那个老东西。
谭文彬又忽然意识到,童子其实在另一层。
大概是太清楚自己这个乱童是个怎样的人,故而一切罪责都由他来担,事后的骂名都由来背,阿友只需专注地做他自己。
既然已经有人出头担责了,谭文彬就更没有出手的必要了,在旁边看着就是。
目光落在老人身上,老人明显对眼下的场景有些发懵。
谭文彬留意到老人的宝石拐杖以及衣服未能遮掩处的纹路。
先前他看见了陈琳背后浮现出的身影,想来,老人身上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但他知道不能用或者在进入南通地界前,就留在了外头没带进来。
也因此,在面对白鹤真君时,只能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以前的林书友初到南通时,他也是「外邪」持有者,阿友当初曾对着桃林开过竖瞳,
然后双目流血。
若非阿友当时站在自己等人中间,明显算是自己人,怕是按照规矩,桃林下那位就会直接对童子出手。
现在当然没有这样的问题,所以主场优势就能体现得很明显,别人进到这里得受限,
而自己等人在这里则拥有绝对的自由。
陈琳主动牺牲自己的「悉听尊便」,没能得到老人的回应。
反倒是把林书友给刺激得不轻,莫说自已打得过,就算真打不过,他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不了一起战死呗,哪里用得着牺牲谁去保全谁。
林书友明白了童子的意图,也看出来了,这个陌生的陈琳是真的误会了。
所以,林书友不再犹豫,强行发力站起。
他的这一动作,让本来半挂在他身上的陈琳滑落下去。
女生本就刚身受重伤,再者阴阳师的体魄本就是短板,这一落是真的要摔下去,林书发只得伸手楼住她的腰。
没什麽柔软不柔软的遐念,也没什麽我见犹怜的心动,林书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严肃得像是正在给你讲题的高中数学老师:
「我说了,我没事,我可以打过他!」
陈琳看着林书友,尤其是对方嘴角残留的血迹。
没办法,当局者迷,她既不知道这个由大学学妹安排的相亲对象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更不晓得对面那个能让她和她家里都感到忌惮的老人,在这里,压根上不得台面。
故而,在她眼中,此时的林书友有一种泛着可爱的倔强。
真相可以解释,但感觉很难消失。
老头深吸一口气,尝试开口道:
「罢了,当年的恩恩怨怨我已放下,就让往事随风吧,我想,这也是我儿在天之灵所希望看见的。」
陈琳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她真的无法想像,这种话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
要知道当年因为这件事,家里遭受了怎样的压力,自己的哥哥更是因此被迫点灯行走江湖。
老人转身,打算就这麽离开,他已感觉到这地儿的邪性,且开始将林书友与在南通这里立下的规矩的可怕存在联想到了一起。
一是因为林书友实力强大,二是因为对方敢在这里搞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亦是一种底气。
林书友一只手搂着陈琳,另一只手举着指着老头:「不行,你不准走!」
陈琳伸手想要去捂林书友的嘴巴,在她看来,管老头说的是真是假,最起码这会儿,他愿意放手离开,那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安全。
只是,林书友的后背挺得太过笔直,陈琳的手已尽力伸出去,却根本触碰不到阿友的嘴,最后只能在林书友胸膛拍了拍。
这力度,像蚊子咬似的。
林书友连头都没低一下,完全不予理会。
老人不解地道:「我只是与她有仇怨,与你不过是今日第一次见,你为何」
林书友:「你要是走了,我解释不清。」
老人:「...—」
一种强烈的羞辱感自老人心底生出,你不让我走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在外面,他自觉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江湖上的人多少都会给他一个面子,可眼前这愣头青,是真的完全瞧不上自己,更可气的是,他将自己最强的那尊魂将留在了外面,
眼下的他,还真不是这个愣头青的对手。
老人再次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麽办?」
陈琳手抓着林书友的手臂:「让他走吧,就这般算了,他不简单,他身后家族也不简单,你不用为了我,而卷入这样的事,真的。」
林书友不语,只是不住环视四周,他在找寻彬哥,
彬哥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可他却没能看见彬哥的身影,应该是自成五官图后,彬哥可以更好地隐藏气息。
可这时候正应该彬哥出马,自己听彬哥吩咐就行了。
陈琳见状,以为林书友是真听进去了,在思虑自己的家人同伴。
这一举动没让陈琳感到失望,反而让她觉得眼前楼着自己的人极为真实。
明明有软肋有顾忌的前提下,他依旧愿意为自己出头。
阳面与阴面下的陈琳,本就属于两种极端,阳面的她故意追求张扬和个性,有点为了突破世俗底线而去突破的意思,阴面的她则传统柔弱,心思细腻,简而言之-就是想得有点多。
彬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童子也沉默了,当然,就算不沉默林书友现在也不想听童子的建议。
没了场外求助,这下子,林书友只能指望自己。
他终于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陈琳。
陈琳眼里,似有水意,轻声道:
「让他走,谢谢你。」
林书友问道:「他或者他家里,以前做过什麽伤天害理的事麽,最好具体点。」
陈琳:「诱掳人口作炉鼎,汲取命格补阳寿」
林书友抬起头,看向老头:「好了,可以了。」
陈琳目露疑惑:「可以————什麽了?」
老头异道:「什麽可以了?」
林书友:「你没否认。」
老头:「那是赐予普通人仙缘,多少门派家族背地里都会这麽做,算得了什麽!」
林书友:「你去死吧。」
竖瞳再次开启,身上属于白鹤真君的条纹浮现,气息随之勃发。
有一说一,谭文彬一直觉得阿友以前开脸后的形象很是好看,既有阳刚一面又有阴柔气质。
不像其它神谱,太过于传统,威严有馀,却失了审美上的亲近感。
尤其是变成真君后,那种由内而发出现的条纹,与身体更为贴合,可以最大程度地将独属于真君的气质凸显出来。
陈琳眼睛微微睁大,她感觉眼前的男人有些不真实,不真实的质感以及不真实的强大,自己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梦。
林书友一只手抱着陈琳,另一只手持,冲了上去。
他的念头很简单,为了不让陈琳误会,那自己就带着她,让她近距离亲眼目睹自己是如何将这老头捶死。
哪怕带着一个累赘,哪怕就一只手,可状态全开下的白鹤真君,一下去,气势如虹!
老头这才意识到,先前对方打自己时,绝对留手了。
来不及躲避,拐杖抢起想要格挡。
「砰!」
重击之下,拐杖没断,但拐杖上镶嵌的所有宝石,在此刻全部化为粉。
暗处的谭文彬看到这一幕有些牙疼,他还在考虑怎麽在薛亮亮那里再蹭出一部大哥大呢,结果阿友转头就在这儿辣手摧宝石。
真挖出来一块,随便去黑市上一卖,那大哥大和家里的座机不就解决了?
算了算了,不义之财还是少拿,容易扯出因果。
谭文彬只能这般安慰自己,脏钱能不碰就少碰,偶尔意思意思得了,真指望着这个发财容易招惹祸事,缺钱了找薛亮亮暗示就行,反正亮亮哥善于洗钱。
一击破宝,第二击落下后,拐杖终于不堪重负,断裂成两截。
老头再次吐出一口血,身形不断后退。
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就不太需要招式上的繁复。
以前同样的经历,大家伙没少在强大邪票身上体验,如今众人已成长起来,那自然可以以这种方式去「欺负」别人。
陈琳的脸上浮现出震惊:「怎麽可能林书友:「我说了,我能捶死他!」
陈琳:「那你刚才为什麽吐血林书友止住话头。
他不喜欢说朋友的坏话,除了三只眼。
沉默许久的童子,声音再次自心底响起,催促道:
「快,卖了我,卖了我,卖了我!」
「你这时候沉默做什麽,我不要你给我隐瞒,然后再来一场误会麽?」
林书友开口道:「是我体内住着一尊神,想让我英雄救美,让你喜欢我,好让你给我生孩子,需要我的血脉作传承。」
童子:「呼———舒服了,很好,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林书友一时间有种明明说着真话,却像是在说假话的心虚感。
陈琳听到解释后,侧过头,将脸看向外面,不去与林书友对视。
林书友不开心,原本很简单的事,现在却无端变得复杂。
心里头的不爽利,化为挥时更为强大的力道,对着老头砸去。
老头身上浮现出绿色的光泽,身后有虚影出现。
他最强的魂将不在这里,但他还有其它更弱一点的依托,只是使用起来时,心里很是不安。
撇过脸去的陈琳感应到这股气息,马上回头看向林书友,担心地提醒道「小心,他身上有很多魂将,那是他和他家族的底牌。」
「无妨—」
老头背后一尊持斧的虚影刚刚浮现,即刻四分五裂,绞杀得连渣都不剩。
「噗·—」
老头喷出一口鲜血,眼耳鼻处亦有黑血流出,遭遇了极为惨烈的反噬。
其后脖颈处出现了一条血线,再深一点,就可以将其脑袋削下来。
远处靠在树上看戏的谭文彬咂咂嘴,这样看来,因为陈琳是住在李大爷家的缘故,所以桃林下那位还是手下留情了。
陈琳背后的虚影只是被截断重创,修养后还能有机会恢复,而且陈琳本人并无明显外伤,算是手下留情的惩戒。
而老头背后的虚影,则是被湮灭了个乾乾净净。
不过,老头也被手下留情了,顺手用桃风切割下他的脑袋本该轻而易举,那位却没这麽做,特意给这老头留了一条命,让他多活一会儿。
想来,那位也是在成人之美。
他也是真闲啊,估计这会儿和自己一样,也在看着热闹。
谭文彬回来后就听熊善说过,当初柳家老太太之所以会持剑来桃林与那位打一架,就是因为桃林下那位一直盯着老太太杀道士,瞧热闹。
老太太给了警告后,那位还在继续看。
林书友一横扫,砸中老头胸膛,其胸膛大面积凹陷,身体如离弦之箭飞出。
三步赞开启,林书友比老头速度更快,来到老头被击飞之前,金下砸!
「轰!」
老头被狠狠拍入地面,松软的田地里被砸出一个坑。
林书友抱着陈琳落在坑边。
此时,老头全身是血,四肢无规则抽搐,这是被彻底打废了,只馀下一口气。
林书友:「你看清楚了,我没骗你,他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林书友还故意松开手。
陈琳摇晃之下,身子向前摔去。
林书友下意识地想要再去楼住她,但陈琳先一步跌坐在地,身子前倾,看着坑下的老头。
「他真的被打败了还是说这是他的魂将分身—
老头和老头背后的家族,是陈家一直面对的梦魔压力,那件事发生后,陈家也是一直受气压迫。
当你心底认为的可怕对手,就这般轻飘飘的被解决后,任谁都会下意识地感到不相信,开始怀疑其它。
林书友:「这不是傀儡,也不是分身,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证明的方式,有些过于直接。
林书友将尖刺入老头胸膛,左右划拉两下,将其开膛破肚,显露出里头早已出现浓密碎纹的各个器官。
鲜血,更是飞溅得到处都是,因为陈琳离得很近,有一泼血,更是到了陈琳脸上。
她没感到恶心反胃,反倒是这种滚烫的温度,让她终于相信,老头,是真的被击败了。
林书友抱歉道:「不好意思,他心脏刚刚被我打错位了,我剥的时候就没能控制好血量。」
顿了顿,林书友又说道:「你先拿你睡裙擦一擦脸吧,回去后再清洗。」
老头的命很硬,他还没死,嘴里血沫子不断溢出的同时,还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别杀我·给我—一条命.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家里会来人把我带回去自此我馀生.闭死关.不再外出」
老头明面上是在求饶,实则是在拿捏威胁,这是在告诉林书友,他家里有人知道自己来南通了。
可这种拐着弯的暗示,对林书友来说没用,因为他接收不了。
再者,以家世压人对现在的林书友而言,几乎免疫。
整座江湖,怕是只有他们这帮人以家世压别人的份儿,鲜有人能拿势力反过来压自己。
他现在还在纠结于陈琳是否完全相信,这老头不是分身的事。
所以,林书友走到陈琳身边,抓起女生的手,与她一起握住金。
陈琳:「他家族势力很强,很多古老的魂将一直处于沉睡中,一旦苏醒事情会变得很复杂,所以—」
女生还在向林书友解释老头家的背景底蕴,本意是想建议林书友化干戈为玉帛,不要把事情做绝。
可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金对着老头面门落下,老头的脑袋直接炸烂。
再顺势一扭,金发颤,上方附着起一片光影,这是来自童子的术法,将老头的残魂以及其身上馀下的那些弱小魂将全部碾碎。
过去曾为鬼王如今是灵体的童子,更懂得针对非肉体方面的斩草除根。
陈琳:「.————-所以留他一命吧。」
最后几个字,是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的,而老头,已经死得彻彻底底。
这一刻,陈琳心底对林书友所说的「欺骗」,已荡然无存,她很是忧虑地说道:
「我家里因为当初的事,也只能进行赔偿,同时将我们兄妹俩放逐,他在家里的地位与他儿子不同,你今日杀了他,他家里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该这麽做,我也不值得你为我做到如此程度。」
林书友把抽出,往旁边地上蹭了蹭,拭去上面的红白污垢。
「多大点事,杀了就杀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陈琳:「可是接下来,他家里可能会派人来」
林书友:「来就来呗。」
说着,林书友面露凝重。
他在思考,这件事该怎麽程序正义化。
小远哥的《走江行为规范》每一期他都会仔细认真看的,以前是自己看,现在还能与童子进行交流沟通。
童子说,里面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程序正义,以天道之名行已方便之事,继而无往不利。
外加彬哥夜里还在车上对自己解释过,这里是南通,是自家捞尸李的道场,既然来到这里敢不守规矩,那就是不给捞尸李面子。
依照小远哥的一贯性格,老头要是孤家寡人还好,这件事就这麽结束了,要是老头背后还有家族势力,那接下来就得去销户。
一念至此,林书友脸上原本的思考凝重又变为了深深的自责。
都是因为童子瞎搞,把事情变复杂了,要是把这些麻烦事推到外头去,那大家就能继续享受休假,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大家伙还得特意出门跑一趟给人家灭了,多麻烦。
陈琳看着林书友的神情变化,以为是热血上头的青年后知后觉的醒悟,终于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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