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明珠—撑腰(1 / 2)
那阿奴见到裴横,吓得腿都软了,泪花乱转丶嘤嘤切切的求饶:「大人饶了阿奴罢……阿奴丶阿奴实在吃不下更多了……」
裴横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莫怕,我此番来,是要将事情厘清一二的。」
他停顿了一下,用最温和丶最徐缓的口气问道:「除了阿奴,妳还有别的名字吗?」
阿奴见他没抓自己,便松下心防,偏头想了下才回答。
「有的,姨母教过阿奴,我叫裴玉璜,是娘亲给我取的名。」
见事态再无转圜,裴横闭上了眼,几乎要举刀杀了自己。
那厢阿奴不懂事,又叨叨絮絮的说起来:「姨母说,我爹爹是大将军,名唤裴横,娘亲是赵颜华。」
「那何故以阿奴自称?」
「小时候常生病,姨母隔三差五来看,见我都病恹恹的,就陪我住了一年,她说取了贱名好养活,就让我叫阿奴。」
裴横有点儿吃惊,他的发妻是村里秀才的女儿,他记忆中,妻子确实有个年幼的小妹妹,但他都在外头拼搏,甚少和岳家往来,没承想,妻子难产走了後,岳家竟还有来照料幼女。
「那妳姨母呢?妳外祖呢?」裴横拍拍她的脑袋,「怎麽放妳一人在这儿。」
「嬷嬷说我外祖家都死光了,看我往後还能向谁告状去。」小阿奴垂下头,可怜兮兮揪着手指,「嬷嬷很凶的……大人,阿奴真不是故意偷进浴池的,实在是嬷嬷和鸳儿姐姐打手板子太疼啦!」
「怎麽回事?妳一个将军府的千金,谁敢让妳挨手板子?」裴横咬牙切齿丶横眉竖目道,他非把这刁奴拖出来鞭尸不可。
小阿奴零零碎碎丶东一句西一句的讲,裴横才勉强凑出了全貌。
他出征後,岳家放心不下,隔三差五就来陪孩子,甚至妻妹会留下来住一阵子,那些奴才自是不敢轻慢。
直到阿奴六丶七岁时,岳家太久没来,小阿奴觉得不对劲,便吵着嬷嬷要接姨母来住,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恶耗。
也就那时候开始,那贱奴见她年岁幼小丶无人撑腰,哄她别出内院,她年纪渐长後,更是以千金贵女皆是养在深闺中为由,不让她出房门,甚至安排自己女儿鸳儿作为阿奴的贴身侍女。
阿奴目不识丁,也接触不到其他奴仆,她的人生,完全被那刁奴和鸳儿所控,甚至不许阿奴每日沐浴,有时也没有饭食,让他珍贵的女儿,只能偷鸳儿的衣物,扮作奴仆溜到外院自力更生!
裴横紧抿双唇,双手握拳,死死忍住怒气。
小阿奴被他这副样子吓的忍不住缩到床角,睁着一双明媚圆眸,小心翼翼的戒备。
「莫怕。」他哑声开口,尽可能的放软了嗓子哄她,「我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对妳,也不会伤害阿奴。」
「都怪我没即时认出来……阿奴,我是妳爹爹。」
裴玉璜只知爹爹是谁,平生从没见过爹爹,和姨母问及,她也只是叹气抹泪。
「爹爹……能作何用?」她歪着头问。
裴横在床边坐下,耐着性子回答:「能给阿奴撑腰。」
「撑腰是什麽?」她往後看着腰,「迎枕便能撑腰了啊,为何还要爹爹来撑。」
「不是这样,撑腰是护着阿奴,再不会有人让我阿奴受委屈了。」
裴横看着这样天真过头的女儿,明显没有受到良好教养,又想起这孩子苦似黄莲的一生,忍不住红了眼。
「那阿奴不必再挨手板子了麽?」她歪着头问。
「阿奴是爹爹掌上明珠,只要站得住理,我儿大可撒泼耍赖。」他哑声应承。
「那爹爹会给我吃饭丶让我沐浴麽?」
「一日五餐,日日沐浴。」
「爹爹会给妳买甜糕,带妳骑马玩儿,陪我儿去摘花放纸鸢,给我阿奴请夫子……所有京城贵女有的,我儿都要有!」
小阿奴欢欣愉悦的扑来搂住裴横,小嘴儿甜丝丝的喊着爹爹。
丰盈绵软的乳波,紧紧的贴在裴横胸膛,小姑娘衣物穿得乱七八糟,甚至未穿罗袜,那珠圆玉润的可爱玉足,就这麽明晃晃的露在他眼前。
他的身体犹记得,眼前这个娇娆天成的孩子,滋味有多甜美勾人,肉棒瞬间竖直,兴奋而狰狞的怒吼。
「阿奴,男女有别,妳不可再这样搂抱爹爹。」
「我不!」她搂得更紧,「爹爹方才说要给我撑腰的!况且,爹爹昨夜抱着我弄的时候,可没说过男女有别!」
若说裴横方才想着要将所有欺辱过女儿的人都弄死,那麽他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自己。
隔日,将军府外院跪了一地奴仆,就连总管,也因为督察不周领罚。
最最惨的,是被亲卫抓回来的鸳儿。
据亲卫回报,鸳儿穿金戴银丶出手阔绰的在小倌馆中享乐,好不快活。
裴横想起他在前线拼死杀敌留下的大笔银钱,本是要让女儿衣食无忧,却便宜了这个欺上瞒下的贱奴。
再想起阿奴说,她每日都得向鸳儿姐姐讨食,若是多讨几次,便要挨手板子。
怒不可遏的他,便失了理智,极其罕见的动了刑。
鸳儿被拖下去时,下身已是鲜血淋漓。
「养好她,亲自给我押去军营发卖为妓!」裴横咬牙切齿道:「我要她求生不得丶求死不能!」
罚完鸳儿後,他才勉强能够冷静筹谋。
阿奴身子已被他破了,万万嫁不得,但以京城如此局势,他是藏不了的。
更甚者,若皇上想起他有个掌上明珠,为掌控兵权召阿奴进宫的话,那更是他们父女的死期。
有了决断,裴横温和的细细与阿奴交代清楚行踪後,便更衣上马,快马加鞭回归大军。
几日後,裴横大军驻守郊外,领将官入宫面圣,进献敌军军旗与蛮王头颅。
圣人问他要何赏赐,他却跪地哭号求圣上准他交还兵权丶卸甲归田。
多年来他忙於战事,他唯一的掌上明珠生不逢时,未曾享过一日父爱,又受尽刁奴欺辱,竟生生被贱奴养成痴儿,真真是废了。
他不求封侯拜相,只求後半生能守在爱女身边照护,在乡野深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裴横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又说圣上膝下也有几位公主,同为人父,定能更为了解他的愧疚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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