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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江南道十府!江行舟抵达金陵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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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执意要寻林和靖放鹤亭旧址,却在孤山迷了路。忽见老梅树下有童子煨芋,分食时得知是林氏守陵人后裔。

扬州甘四桥的月夜,韩玉圭醉卧画舫,非要学吹箫。

忽闻水上琵琶声,掀帘却见曹安抱着阮咸之乐器,正与歌女隔船对奏。

曲终时,那女子掷来一枝琼花,惹的众人一阵哄笑。

到了绍兴府的兰亭曲水,众人在曲水边以荷叶为觞,畅饮一番,一醉方休。

钱塘潮信来的那日,他们恰好行至海门,十丈浪墙扑来,令众人瑟瑟。

月余功夫之后,

这艘楼船终于缓缓驶入龙江关。

晨雾未散,江水凝滞众人挤在甲板上,看一座金陵城墙,自雾中拔地而起,黑沉沉的城墙压着江面,如一条蛰伏的苍龙。

六朝的烟水气浸透了每一块城砖,砖缝里渗着未乾的血与墨,垛口上悬着未乾透的晚唐残月,朝阳门城楼的吻缺了角一一是王谢风流的残韵,刀锋的寒光,崩了它一角。

钟声自鸡鸣寺荡来,惊起一群栖在城墙上的寒鸦。

韩玉圭望着远方金陵城,手中的摺扇「啪」地合上,大赞道:「好个虎踞龙盘,六朝金粉之都!」

乌决决的楼船在燕子矶下排成长龙。

江行舟眸光粼粼,伫立船头,衣袖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雾散时,阳光刺破云层,

金陵城终于露出全貌一一那是一种沉淀了千年的威严,秦淮河的脂粉都掩不住的,藏在亭台楼阁间的杀伐之气。

江风忽烈,吹散画舫笙歌。

「世人皆说北方战事多,江南水乡安逸!」

陆鸣按剑而立,轻敲船舷,朗声笑道:「诸君可闻石头城下,至今夜半犹闻鬼哭?」

他指尖指着城墙的箭痕,「历朝历代以来,西晋永嘉南渡丶南北朝侯景之乱丶隋军平陈丶宋齐梁陈更迭,梁武帝饿死台城..:.:

建康丶江宁丶秣陵丶金陵一一江南首府的名号更迭如走马,唯有这长江水滔滔不绝!

每说一桩,便屈一指,战火竟似数不尽般。

江南道之战火,大多爆发在这金陵城。此处长江天险战略要冲,远甚于江南道的其它城池,乃兵家必争之地。

午时三刻,楼船终于入了金陵城,轻轻撞上金陵城桃叶渡的石阶。

「诸位可是来赴考的秀才?」

几个操着淮音的税吏跳上甲板,警见楼船内皆是锦衣器宇轩昂的秀才,竟笑着免了楼船的榨税:「小的们给未来的举人老爷们讨个彩头!」

随着秋闹将近,江南道十府的秀才们纷纷乘船抵达金陵城。

众秀才中,谁也不知会出几个举人,进士,成为他们未来的上官!

他们可不敢得罪。

薛家兄弟第一个跳上岸,踩到不知哪个朝代遗落的青砖,上面还刻着「甲丶里」等篆字,历经岁月沧桑未磨灭。

江州府的众秀才们踏着桃叶渡潮湿的青石板,登岸便是秦淮河,空气中飘着桂花香与墨锭的气息。

秦淮河的水波映着两岸一栋栋朱楼,画舫里传来零落的琵琶声。

这里是最繁华的秦淮河,文圣庙附近。

他们转过文庙照壁,江南贡院正在文圣庙的旁边,忽见乌压压一片人头。

江南贡院的朱漆大门前,已经新贴的秋闹告示,正泛着冷白,写明了详细的开考时间丶所需身份证明之物等等:

[天授十五年,江南道,秋闹州试八月初九日头场需验籍贯文书丶保结丶画像...]

众人眺望一番。

天色渐晚,秦淮河上氮氩的水汽渐渐漫过石栏,

众人驻足河畔,但见画舫上的绛纱灯笼次第点亮,在渐浓的夜色中浮起一片暖红的晕,恍若星河倾落人间。

「不若就在这秦淮河畔,择一处下榻。」

韩玉圭「」地展开泥金摺扇,轻点沿岸鳞次栉比的朱楼,「距贡院不过百步之遥,

省却往来奔波之苦。若是住得远了,只怕误了秋闱大事。」

江行舟抚掌称善:「韩兄高见。如今来得早,尚可从容挑选。」

他们这批江州府的秀才确是占了先机。

此刻秦淮河畔的客栈虽已客似云来,上等厢房却仍有空馀。

若再迟上月余,待各府学子蜂拥而至,只怕连河房的地板都要论尺租与应试的秀才们了。

「这」

顾知勉与张游艺却相视购曙,面露难色。

张游艺肩上的青布包袱忽地散开一角,露出里头打满补丁的里衣。

秦淮河畔的房钱,于他们这等寒门学子而言,不于天文数字。

「何不合租?」

韩玉圭将摺扇在掌心一叩,「这处三进院子,东西厢房俱全。最偏的几间大通铺,十馀人分摊下来,每人不过几钱银子。」

他目光扫过在场半数布衣学子,温言道:「既省了开销,诸兄也能一起切制艺,当非两全?

秋闹在即,金榜题名方是正经。」

众人之中,除了一半世家子弟,也有些是寻常家世,他们十馀人凑合一起租个大房,

也能省不少银两。

顾知勉捏了捏袖中乾的钱袋,与张游艺等人低声商议几句,终是郑重作揖应下。

江州府的秀才们踏着青石板路,鱼贯步入那栋飞檐翘角的朱楼。

灯笼的光晕在他们青衫上流淌,恍若给每个人的衣袂都镀了层淡淡的金边。

江行舟早已今非昔比,家资颇丰,独自赁了一间雅致厢房。

他推开雕花窗根,外头是幽静的庭院,几株桂树掩映,偶有清风送香,倒是个清心读书的好去处。

薛氏兄弟与韩玉圭等人便住在隔壁,彼此往来,倒也便宜。

店小二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房间收拾妥当,新换的床褥透着淡淡的皂角香。

案几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江行舟将书匣摆好,将一副《陋室铭》画卷挂在墙壁处。

随后,取出一卷《中庸》,正欲坐下温习片刻后再歇息,忽听门外轻叩。

抬眼望去,却是韩玉圭的侍女青,纤手捧一盏青瓷碗,热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

她低眉顺目,轻声道:「公子,这是刚熬好的文粟米粥,添了蛋羹丶莲子,最是温润滋补。

主人念您舟车劳顿,特意吩附奴婢送一碗过来。」

江行舟含笑接过,温言道:「有劳青姑娘,替我谢过韩兄。」

他执匙轻搅,米粥绵软,蛋囊细嫩,入口温热熨帖,倒是消解了几分深夜的凉意。

「呐!公子若有事,随时吩咐!」

青蜷轻吟,面颊微红,福了福身,便悄然退下,只馀一缕幽香在房中浮动。

待出了房门,她吩附店小二往各厢房的公子们也送了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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