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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泊秋终于发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声痛吟,只是已经微弱得像叹息,或者是呜咽。

生长激素的确将胎儿催得极大,陈中岳第一下并未使出全力,但也没有留情,陈泊秋的肚子却坚硬地鼓胀着,几乎一动不动,他催动变种能力才将蜷在里面胖乎乎的孩子往下推了一些。

“痛就给我用力!想死也把孩子生出来再死!把孩子生出来!”陈中岳找到要领,不断按压着陈泊秋的肚子,胎儿被硬生生地往下挤,很快就顶出来半个,狭窄的出口被撑得发白透明之后不堪重负地撕裂开来,变得鲜血淋漓。

“爸爸……痛……”陈泊秋的口鼻在无休止的按压中不停地渗血,甚至眼睛里好像也有血红的液体流出,可他表情却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机械地、断断续续地从几乎已经堵死的喉咙里吐出这几个微弱的字眼。

胎儿头围最大的地方如果没有父体的努力很难通过,陈中岳找到刚刚翻出来的强心针剂,大量地通过脖环往他身体里注射。

陈泊秋大张着嘴唇不停地倒吸气,胸腔里的哮鸣音几乎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药剂入体后他瞳孔颤栗着聚了一点光,终于开始用手抠抓着地上的碎石,顺着宫缩往下用力。断腿无力撑起,只能耷拉在地上艰难地大开着。很快他耳朵里也开始往外渗血,身下更是惨不忍睹,血块几乎要将胎儿淹没。

陈中岳厌恶而暴力地擦掉那些污秽,等陈泊秋颤抖着将胎头生出,他就迫不及待地勾着胎儿的下巴,用力将它拔出,脱下自己的外套胡乱地裹出一个襁褓。

陈泊秋四肢瘫软地抽搐着,随着胎儿的抽离,胎盘也被大量血水冲出。

孩子中气很足地大哭起来,因为血污和胎脂的关系,小脸皱巴巴地拧着,陈中岳疯魔一般不断擦拭着新生婴儿稚嫩脆弱的脸,小宝宝疼得越哭越大声,而陈中岳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五官,嘴里神神叨叨地重复着:“小谣,是不是你,你回来了是不是?好孩子,我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他的声音里逐渐带了哭腔,还是看不出小婴儿的五官像谁,却忽然发现,这是一个男孩子。

他目眦欲裂地像野兽一般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伸手就掐在婴儿脆弱柔软的脖颈上。孩子很快便无法呼吸,原本粉色的小脸逐渐变得青紫。

“去死,去死,去死!”陈中岳发疯一般地低咒着,胳膊却忽然被人狠狠咬住,一块肉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剧痛之下他两眼发黑,不得不放开了孩子,等到视线恢复,血泊里的陈泊秋和孩子都没了踪影,他猛地地从雪地里站起来,看到一只后腿断了的狼用一种不应该有的速度往前狂奔着,很快便消失在远处的密林里。

“你跑不掉,你跑不掉的!!陈泊秋!”陈中岳脸色煞白双目赤红,像个索命的厉鬼,他正准备化蝶,却发现陈泊秋是几乎将他胳膊咬穿了,身体上有任何的缺失,他都会无法化蝶。

他疯狂地拍打着眼前的血水和雪块:“废物,我会杀了你,还有你生的孽种!废物,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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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在那里?!”因为上校重伤昏迷,沈队长下落不明,基地人人皆是草木皆兵,更何况是忽然闯进来的一个形迹可疑的“血人”。

暴风雪过后,破碎荒野又开始下冰雨,清晨时更是格外寒冷,雨水里混着冰渣,落到身上是锥心刺骨的寒痛。那个“血人”怀里抱着一坨厚重的布料,却只着单衣,跪在地上匍匐爬行,动作诡异而滑稽,看着就不像个正常人。

放哨的黑舰厉喝两声却拦他不住,便远远扔了个木杈子过去斜杵着将他绊倒。

他摔得极重,哨兵觉得自己几乎听到了骨头散架的声音,虽然他从未放开怀里那团布料,但他摔倒之后身体不停抽搐,像是没有力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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