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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巳时了?”秦知宜喃喃,还有些不敢信。

但只是她个人感觉,并不是怀疑。玉尧这样精干的人,总不会说错话的。

小柳氏那边早就已经把水备好了,一直等秦知宜发话,是她玩牌太专注,忽视了时间。

秦知宜记得谢晏明日要早起上朝,恐怕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要起了,耽误不得。

她放下骨牌起身。

“把东西速速收好吧,快些洗漱睡觉了。”

谢晏身边的人默默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少夫人结束玩牌,都暗暗松了口气。

世子上朝是大事,要是耽误了,就算秦知宜人再平易近人,也是会遭人诟病的。

人的名声如何,并不是一昧脾气好、没坏心就行的。

多得是人心地纯良,但误人子弟,或好心办坏事。

头脑愚蠢的人,甚至比刻意为之的坏人还要容易坏事。

这些天,原世子院的下人看着,虽喜欢秦知宜的为人,却隐隐担心她不堪大用。

方才谢晏已睡了,她还在玩乐,人人嘴上不说,却免不了心里有怨言。

急着入睡,秦知宜便没沐浴,简简单单刷牙净面泡脚,脱了外衣就往床上爬。

谢晏睡在床外围,平躺着闭目。

一动不动的,不知道睡没睡着。

秦知宜像是翻山越岭一样,从他身体上方爬到内侧,钻进被窝中。

有谢晏提前入睡,褥子里一片暖意,从上到下无一遗漏。

秦知宜小幅度挪动,朝谢晏身边靠拢。

她分辨不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然而谢晏其实还一派清醒,尽管没有睁眼,秦知宜的一举一动都被感知到了。

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姿势爬上床的,竟然连一点裤脚也没碰到谢晏身上来。

他只感觉到身体两边的床铺,被人按压后的明显下陷。

随后,她钻了进来,轻轻贴在他身边。

没看到什么情况,但只凭这些,也会让人想象到场面的有趣。

但因为要尽早入睡,谢晏只是轻如微风地舒展了下眉眼,并未睁开眼和秦知宜说什么。

秦知宜也就无从得知他心中所想了。

随后,谁也没动静,维持一个姿势静静躺着,直至沉入梦乡。

当朝皇帝是间日朝会,每隔一天一小朝,七天一大朝。

官员卯时正需在宣政殿外等候。

因此上朝日时,官员五更天之前就要起,赶路入宫。

时间之早,说是披星戴月也不为过。

在秦知宜睡得还七荤八素偶尔梦呓时,谢晏醒来起床。

或许是婚嫁的几日以来,日日被秦知宜带着赖在床上,给人养出了惰性,谢晏很久没有感觉起床是这么艰难的事了。

醒是醒了,却仍想舒坦地留在温暖被窝中。

似乎有种魔力,让世间一切被柔软被褥隔绝在外。

外面寒风肆虐,只有床帐中这一小方天地是怡神仙境。

得亏谢晏是严于律己的人,他只是侧目看了秦知宜两眼,就默默地掀开被角,站起身来。

身体的惰性完全被清醒的理智压制。

起身过后,谢晏又将他睡的外侧的被褥给压好。

很难忘掉,前几日秦知宜控诉他起床后不管褥子,漏了冷风,让她满是委屈的事。

虽说那日事发突然,是少见的意外,并不是谢晏粗心大意故意为之。

可在与秦知宜成亲之前,谢晏独自睡觉,从没有过起床后需要管顾被褥的事。

身边多了一个她,不止是多个夫人的事。

谢晏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在被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改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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