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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都是醉心学问的书生,饮酒微醺之后赞起人来,却纷纷表现出来了各自深埋于心的愿景,话说出口的同时,面上带着自己没法实现愿望的懊丧,也有对范愚的深深艳羡。

作诗时候还能够避开酒,等被评作了魁首之后,范愚手中的茶盏就终于被人换作了酒盅。

胡闹的人虽已经酒意上头,好歹还记得范愚这会儿的年纪,颇为遗憾地劝着人抿了一口就作罢。

可惜一口也是酒。

被叶质安看得紧,范愚至今还半点不曾沾过酒,自然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

抿之前还觉着只一口应当无妨,酒入喉之后却感到了阵暖意。

再然后,面上就泛起来了红晕,好看得紧。

个头已经抽条,脸颊上的婴儿肥却还没褪个干净,招来了边上不知哪个醉酒之人的手指,轻轻戳了戳。

等范愚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了张痴痴笑着的脸,显然醉得头脑都有些不大清醒。

环视周遭,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剩下了个赵近峰勉强算是滴酒不沾,穿梭在那些或微醺或醉酒的人之间,试图阻止些斯文扫地的傻事儿发生。

好在文会已经到了尾声,赵近峰在苦恼着怎样把快从椅子上滑落去桌案底下的人送回家中的同时,不忘冲着范愚扬起来个笑。

“范兄不妨先回,这些人我自会安排好。”

时隔了快一个月时间,这还是两人之间头一次发生交流。

说话的同时,赵近峰还很安分地站在远处,离了约莫有一丈距离。

范愚虽没到醉的地步,但也有些微醺,思绪迟缓不少,听了这话就乖乖巧巧往外走,倒还记得同人道别。

傍晚才开始的文会,这会儿天色早已经黑了很久。

酒楼外边,叶质安正笔挺地站在那等候,而等了片刻功夫的结果,却是要等的人直愣愣地从身前走了过去。

及时伸手拉住了范愚的手臂,顺势把人转成了面朝着自己,借着酒楼的光,范愚面上还没退下的红晕正好映入眼中。

“阿愚这是,饮了酒?”

虽然只抿了一口,但架不住周遭的人都在那饮酒,难免身上便沾了些酒气,正好教叶质安闻见。

发问的同时,好看的眉毛也就蹙了起来。

反应迟钝的人脸颊泛红,加上身上的酒气,看上去像极了喝醉,而醉鬼的话总是不可信。

于是当范愚有些憨态可掬地抬起手,比划着解释“只抿了一小口,就那么一点”时,叶质安只是敷衍地点头,却没什么要相信的意思。

怕喝醉的人把自己绊倒在路上,搭在臂上的手索性往下滑,直接握在了腕上。

像极了牵着个刚学步的小孩,每走几步就侧过头看一眼,好确认这会儿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人有在认真走路。

酒楼离租住的院子不算多远,两人却顶着温柔的月光走了许久。

范愚一路走来都没有摇晃,叶质安对于身侧这个小醉鬼的担心却没有淡下。

在院门口站定之后,还记得揽一下被勒令不要动弹的范愚,再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而被揽住的范愚,只是思维稍稍有些迟钝,听话地站定之后,耸了耸秀气的鼻子,而后就皱起来眉头道:“原来是我自己身上难闻。”

一边还抬起袖子凑到自己面前,之后又拾起来缕发,同样嗅到了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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