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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家境殷实的自是无碍,可那些没有殷实家底的普通百姓逃了却无法安身立命,耗尽仅有的盘缠之后便会沦落为流民难民,活下来或许都是难事。
“靖之。”
贺绥闻声转过身,看到来人恭敬行了一礼,“祁将军。”
“大敌当前,虚礼便免了吧。”祁风只身而来,大抵因为此地并非京畿大营,左右都是驻守的兵士,他并没有拦着贺绥行礼。也或许是真的亲临战场,心境有所不同,男人皱着眉与贺绥并肩而立,眼神往向远处,“我听人说你今日心神不宁,自请来这里值守,便过来瞧瞧。有心事?”
贺绥无法说他数月前曾见过此地平安祥和的场景,只说道:“自大军邯城镇守已有近十日,可此地百姓却每日越逃越多,如今城中已如死城一般,末将心中惆怅难消。”
“我知你的心思。我亦是头次亲历,从前书中说得如何惨烈皆不如亲眼所见。尸山血海,山河破碎,身为大齐儿郎,此情此景自是倍感痛楚。况且令姐…贺牧将军受了重伤回京休养,做弟弟的,自然多担忧一分。不过不乏宫中圣手,想必贺将军不会有大碍,靖之无须过多担忧。”
劝人亦是劝己,祁风宽慰贺绥,自己眉头却皱得死紧。
他官位虽比贺绥高些,可那都是依仗他爹是祁太尉罢了。祁风自己也是第一次亲临战场。战火掠过之地,饿殍尸骸遍地,就连风里似乎都能嗅到血腥味,而战场肃杀之气让他寒到了骨子里,身上厚重的盔甲也无法抵挡。但和贺绥的悲天悯人不同,祁风的愁中混杂了一丝冲动。他和父亲、乃至整个祁氏不一样,比起在波诡云谲的京城权欲洪流里挣扎,他更愿堂堂正正做人,为捍卫家国百姓舍生取义。
“说起来,今日议事毕,白将军和黄老将军提起了伏忠亲王的事。”
贺绥只是黄老将军的裨将,是没有资格进主帐议事的,就连祁风也仅是有资格入帐罢了。二人无话并肩而立,祁风想起今日听到的话,这才说给贺绥听。
“白将军说,伏忠亲王和贺将军前后遇袭后,是王爷带人拼死断后,杀至剩他最后一人才力竭倒下,这才等到白将军领军支援,整顿大军挡住了北燕来犯。只是可惜王爷那时已……”祁风提起萧琢,言辞之间颇为敬佩与遗憾。他同贺绥提及,无可避免想起另外一人,“先宁王一生忠勇,如今的宁王身子孱弱,出入朝堂都是难事,燕郡王专擅权术,只可惜伏忠亲王这一去,竟是绝了这一脉。”
祁风所言,亦是绝大多数朝中臣子所想。
贺绥听罢却不恼,他目光平视前方,语气十分笃定说道:“祁将军这话说得不对。并非只有征战沙场才算对得起祖宗家国,燕州刺史通敌之事天下尽知,伏忠亲王之死虽是壮烈,但追究事因亦有通敌之人的蛛丝马迹。如今外有北燕犯我疆土,内有居心叵测的通敌贼子,若不同心协力内外处之,又何来太平盛世?祁将军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自是见多了那些见风使舵、唯利是图之人,可并非所有朝中之人行事皆为私利。”
“靖之,你……”贺绥方才言语令祁风顿觉陌生,他俩先前不是没就燕郡王的事争辩过,但那时的贺绥远不像今日说得多看得远。
“吓到祁将军了?”
祁风赶忙摇了摇解释道:“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先前提起燕郡王,靖之还只是同我说你了解郡王为人如何之类的,今日之言倒是醍醐灌顶,让我刮目相看。”
“只是遇到事看得多了,才发觉自己从前天真。先前不懂不解的那些,现下跳出来再看,才恍然发觉诸多疏漏,日日自省也能体悟些许。”从最早廖世叔找上他开始,贺绥从前坚守的观念与想法开始动摇,再到后来燕州决定霍奇的生死,直至萧琢死讯突然传来,他一路陪着萧恪走过来,看得太多,如今所思所想已是同从前大不相同了。
贺绥扭头看向祁风,坦言道:“允宁行事或许偏激,但恰似乱世用重典。如今朝中党争不停,皇子们谋算将来,出了事就只想着如何撇清关系,祁将军指望这样的人能够护佑我大齐朝堂安稳?远的不说,前刑部侍郎范圭一案举国尽知,他一人牵出了多少权贵朝臣?七州官员皆与其有往来瓜葛,他贪墨赈灾粮款在家中以金块筑墙,却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血泪。正因如此,才需要一人主持大局力挽狂澜,这其中固然要付出些代价,但这个代价却不是主持大局之人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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