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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我愿受无尽寒冰地狱之刑,换将军活命;将军依然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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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坛酸菜此时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和崇敬堵在胸口,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眼前这位将军,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死死扼住,千言万语都化作了雪原上无声的风。

他想告诉将军,未来的东北,高楼大厦如何拔地而起,南湖的水如何清澈荡漾,孩子们如何在广场上放风筝,笑声能传出去好远好远。

他想说,您会成为雕像,成为课本里的英雄,成为每一个大夏孩子都知道的名字。您走过的雪原会开出花朵,您战斗过的山林会建成公园,您流血牺牲的土地上,会生长出和平年代的稻谷,颗粒饱满,香气扑鼻。

他还想说,您不会白白牺牲,您的名字不是悲剧的注脚,而是胜利的序章……

可是这些话,不知为何,在那位将军平静目光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位将军要的不是身後的哀荣,他只要一个答案,一个“赢了”的答案。而现在,这个答案他已经得到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凄苦和绝望淹没了老坛。

他此时忽然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为这残酷的宿命——你让我来到这里,为什麽却又让我不能改变这既定的结局……

他张了张嘴,雪花落进他的口中,瞬间融化,带来一丝冰凉的苦涩。

“将军,我……”

他想说点什麽……

可就在这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丶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疲惫感,如同蛰伏已久的洪荒巨兽,猛地探出利爪,攥住了他的心脏,狠狠一捏!

他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呼啸的风声骤然远去,变得缥缈而不真切。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像是被瞬间抽去了所有的骨头,软绵绵地向前一屈……

扑通一声!

他整个人面朝下,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雪地里。积雪并不厚,下面是被冻得坚硬如铁的土地,撞得他胸口一阵闷痛,几乎背过气去。

冷!

彻骨的寒冷!

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强烈的寒意,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穿透他破烂的棉衣,狠狠扎进他的皮肤丶肌肉,甚至骨髓深处!血液彷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凝固成了冰冷的铁砂,沉重地拖拽着他身体的每一寸。意识像是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小张……张大柱?!”

杨康宇将军那嘶哑而急切的声音,彷佛从极其遥远的水底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老坛能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试图将他从雪地里拉起来。

但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的掌控权正在飞速流逝,五感变得混沌一片。

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地闪烁丶跳跃丶重叠……

一会儿是漫天纷飞的白雪,是杨将军那张写满焦急和疲惫的丶冻得发紫的脸庞,是身後漆黑狰狞的林木枝桠……

一会儿又是泛黄丶斑驳的墙壁,墙上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一角已经卷边;是油腻腻丶摆满了泡面盒和烟蒂的书桌;是屏幕上闪烁跳动的丶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赤红界面和直播间弹幕……

两个世界的影像如同卡顿损坏的老旧胶片,在他濒临崩溃的视觉神经上疯狂切换,带来一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他知道,这副名为“张大柱”的身体,这具早已被饥饿丶寒冷和极度疲惫侵蚀到油尽灯枯的躯壳,终於到了极限。

一旦这具身体彻底失去意识,他也会被强制弹出这个时空,回到那个百年之後丶同样并不如何美好的现实。

不……

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猛地扬起头,用尽最後一丝残存的意志力,试图聚焦视线,看向那个模糊的高大身影。雪花立刻迷住了他的眼睛,冰冷刺骨。

他想嘶喊!

他想让那位将军答应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等他回来!

可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丶破碎的嗬嗬声,如同漏气的风箱。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丶撕心裂肺的咳嗽,却更加速了他意识的涣散。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迅速吞噬了他视野里最後一点光亮,吞噬了杨将军那焦急的呼喊,吞噬了风雪呜咽……

最後彻底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丶死寂的虚无。

……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只是一瞬间。

一点模糊的光感刺痛了他的眼皮。

老坛酸菜,艰难地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继而慢慢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丶泛黄起皮的天花板。墙角有一片顽固的丶地图状的水渍霉斑,那是去年夏天暴雨留下的记念。

鼻腔里,不再是林海雪原那凛冽乾净又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而是出租屋特有的丶混合着泡面调料包丶烟灰丶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霉味的浑浊气息。

耳边,不再是鬼哭狼嚎般的风雪呜咽,而是窗外燕北城郊夜晚特有的丶永不停歇的背景音——重型卡车驶过破损路面的沉闷轰鸣丶远处工地夜间施工的隐约敲打丶还有不知哪家邻居隐约传来的电视广告声。

他……回来了。

老坛扯掉头上佩戴的全息头盔。

他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百年後的燕北城郊,这间月租八百丶冬冷夏热的破旧出租屋里。

心脏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马拉松,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地丶不规则地擂动,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甚至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和眩晕。

一股巨大的丶迟来的窒息感紧紧攫住了他的喉咙,他猛地张大嘴巴,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喘息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过了好几秒,那几乎要炸开的心脏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僵硬地丶一点点地转动彷佛生了锈的脖颈,目光落在桌面上。

刚刚被他扯下的那顶破旧的全息头盔静静地躺在那里,指示灯变成红色——这意味着,他暂时无法登录“赤红”,全息头盔的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反射着油腻的光泽。

而头盔旁边,由它投射出的那块半透明的光屏还悬浮在空中,上面密密麻麻丶层层叠叠的文字,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刷新滚动着。

那是“赤红”平台的直播弹幕区。

他回来了,但直播……并没有中断……

直播系统和赤红游戏系统,是两个互不影响的系统。

老坛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块光屏,指尖却直接穿透了过去,只带起一丝微弱的流光涟漪。他这才想起,这只是投影。

他只能怔怔地看着,看着那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丶焦急万分的文字,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他的视网膜……

“卧槽!卧槽!什麽情况?老坛坦白了?直接跟将军摊牌来自未来了?!这操作也太莽了吧?!”

“坦白完老坛怎麽就倒了?!画面黑屏了一下!是被那个狗策划发现违规给强制踢出来了吗?!”

“不像踢人!你看刚才那镜头晃的,最後拍到他摔雪地里了!是张大柱那身体到极限了!彻底垮了!”

“妈的,看着真难受!那得多冷多饿多绝望啊!老坛这代入感也太强了,我隔着屏幕都觉得喘不上气!”

“别说那个游戏世界了,你们看看老坛现在现实的样子!摄像头还开着呢!他那脸白的跟纸一样,满眼都是红血丝,嘴唇都是紫的!”

“他这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为了维持直播不中断,给咱们同步坐标,他真是拼了啊!”

“老坛!坛子哥!听见吗?快下线!快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算我求你了!你再这麽熬下去要出人命的!”

“可是……可是他要是下线了,将军那边的实时坐标怎麽办?我们现在只知道大概在三道崴子附近的山里,具体位置只有老坛知道啊!”

“坐标坐标!你们他妈的就只知道坐标!老坛也是个人!不是给你们提供坐标的工具!你们不能把他当劈柴烧啊!”

“就是!看看他都成什麽样了!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猝死在电脑前了!”

“赶去支援的兄弟们已经在路上了!哈拉滨的丶茶啊冲的丶奉天的……好多兄弟都在往那边摸!但冰天雪地哪有那麽快啊!”

“老坛,听话,去躺一会儿,就一会儿!十分钟也行!求你了!”

“对,去喝口热水,哪怕泡个面呢?坐标大致方位已经确定了,剩下的交给其他兄弟!你得活着啊坛子哥!”

“妈的,这游戏太真实了也太残酷了,两边都在熬,两边都在拚命……我受不了了……”

“将军……将军一定要等到啊!老坛也要撑住啊!一个都不能少啊!”

“呜呜呜,看哭了,这什麽人间疾苦……凭什麽要让我们的先辈受这种罪……”

“别哭!挺住!都挺住!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一定会赶上的!一定会来得及!”

……

密密麻麻的弹幕,有的焦急,有的心疼,有的理性分析,有的纯粹情绪发泄,交织成一片汹涌的互联网海洋。

让老坛越发觉得眩晕。

搜书名找不到, 可以试试搜作者哦, 也许只是改名了!

他觉得呼吸越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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