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慧眼(2 / 2)
五脏之中肺属金,乃阳中之少阴,《吞金宝籙》主要修炼的便是手太阴肺经,及与其互为表里的手阳明大肠经。
此功独辟蹊径,先炼白帝皓华之炁入肺宫,借金性刚烈催发心火,再以火炼金丶金生水,终成五行轮转之势。
初修者口含金丸行气,待肺窍生白芒如剑,方可引动心火熔金化炁,渐次贯通五脏玄关,大成之后,「铁齿铜牙」,能嚼食神兵,化天地庚金之气为己用。
真·嗑/氪金功法!
这功法无关资质,嗑的越多,金气越盛,战力越强!
陆沉渊自幼修炼的《庚金诀》就是金属性真气,十馀年苦练的积累,可以跳过口含金丸丶摄取金炁的步骤,直接炼肺宫。
陆沉渊闭目轻轻吐纳,以庚金真气行经走脉,贯通诸穴,道道白气喷吐出来,竟发出金石之声。
陆沉渊练的起劲,陆可儿可吓坏了。
她已经开始修炼,可是看不懂哥哥在干什麽,只以为他走火入魔了,大喊一声「爹!」着急忙慌冲了出去。
陆崖山正在店里陪客人喝酒。
陆家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子,名叫琅玕阁,主卖西域香料和珠宝。
按说天色已晚,坊门已关,实行宵禁,不该有客,但规矩从来都是给守法的人定的,还有很多人不受管辖,尤其来的这位。
陆崖山年过四旬,容颜清隽,体型也保持的很好,胖瘦适中,矫健有力,此时愁眉苦脸,一味喝酒。在他对面的是个身形壮硕,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身穿藏青色绸衫,腰间挂个袋子,以深绯色绸缎为底,上饰银线,中心绣着一只玄武。
他叫翟钧,金吾卫五品中郎,专管巡城。
「哈哈哈,有什麽可愁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翟钧看陆崖山愁眉苦脸,笑得合不拢嘴,剥开花生扔进嘴里,说道:「我要有儿子,能当上公主面首,高兴还来不及,没准还能提携他老子我!这年头,想混出头,就三条路,一,走周兴的路子,罗织构陷,当酷吏,二,走侯思止的路子,造谣污蔑,玩告密,第三,就是当面首。沉渊那小子一步登天,当上太平公主面首,这省了多少事!」
他说话的时候一脸羡慕嫉妒,只恨公主看不上自己。
陆崖山没心情跟他胡扯,重重叹了口气,拿起酒碗猛灌一口,砰地砸在桌上:「早知今日,我还不如让他进金吾卫!当初就是图公主府安全,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出……那可是驸马啊,还是圣上亲侄子,唉!」
陆崖山连连摇头,又是后悔又是无奈。
「放心吧。」
翟钧还是漫不经心地态度,笑道:「如果你是担心他的安全,尽管放回肚子里,咱们这位驸马,没那个胆子杀公主的人,没看连打都只有皮外伤吗?那可是绿帽子,不也只能忍?别说他了,就是武三思,武承嗣,也没那个胆子。」
陆崖山皱眉:「如果是真面首,能保得住他,我也认了!你觉得是吗?」
「不是又如何?」
翟钧不以为意:「公主的态度已经表明,不是也是了。说句难听的,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陆崖山眉头皱的更紧,一把夺过酒壶:「确实难听,以后别说了!」
「……」
翟钧酒壶被夺,尴尬一笑,夹了口菜,这要换个人,敢抢他的酒,卸一只手都是他大发慈悲,但翟陆两家自祖辈就是至交,他们还是结拜兄弟,关系自然不比寻常,即便陆崖山离开军营,交情依旧。
翟钧正色道:「圣上一直说公主类她,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圣上对她那帮男宠什麽态度,就能知道,武家人绝不敢杀沉渊!」
薛怀义,不过洛阳街头卖药郎,被千金公主试用之后,举荐给武则天,现在都已经宠成检校右卫大将军,加号辅国大将军,鄂国公,连武三思都得巴结,甚至要给他牵马,口称「薛师」。
就算只是皇上的玩物,也不是其他人能轻视的。
就算轻视,也不能明着来。
薛怀义就是武则天奴役群臣的晴雨表,玩的就是服从性测试。
老娘就是要养男宠,这男宠还就得骑你们头上,谁看不起他,就是不服我,周兴丶来俊臣马上安排丽景狱雅间,再来一套十大酷刑,不服就试试!
「……」
陆崖山心思电转,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无论真假,公主都不会允许有人对她的人下手?正如薛怀义之于武皇?那武攸暨……」
「他也就是身份特殊,换个人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翟钧不屑道:「所以,你不用担心沉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他宽心,敢打他的也就一个武攸暨,还不敢下重手。他还是要去公主府当值的,这事不挑明对谁都好,公主不会亏待他,千万别等她亲自传唤,那可就不好看了。」
有用的时候,她肯定做做样子。
真没用了,那也就没必要保了。
陆崖山明白过来,连连摇头,苦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对酷吏生出几分感激,要是没他们,武家人还真不一定这麽老实……你说这叫什麽世道!唉。」
他先给翟钧倒一碗,又给自己满上,举杯一饮而尽。
翟钧没有回答,手拿筷子轻轻敲击筷子筒,真气灌注,声音沉闷如鼓。
咚丶咚丶咚丶咚……
低沉的鼓声由远及近,如闷雷滚过天际,又似马蹄叩击冻土,恢弘壮阔之意油然而生!
翟钧遥望长安方向,目光中带着向往,和着拍子,轻声吟唱:「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他的声音粗砺,但神色郑重,歌曲中别有一股肃杀的味道。
陆崖山目光恍惚,耳听歌声,胸中仿佛燃起一团热血,紧随其后,喃喃自语:「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何等热烈雄壮的《秦王破阵乐》!可惜啊,俱往矣。」
自武后临朝称制开始,贞观遗风尽废,酷吏把持朝政,告密之风盛行,以后有的受了。
陆崖山轻轻叹息,翟钧也没有说话,二人默默饮酒。
越是小人当道,越是缅怀英雄。
「爹!」
忽然一声喊,打破沉寂,陆可儿脸色苍白冲了进来:「你快去看看哥,他走火入魔了!」
陆崖山闻言脸色大变,身形一闪,展开鬼魅步法杀进后院。
翟钧暗暗点头,这家伙到底没落下武功,跟着赶了过去。
陆崖山速度最快,当他冲进房间,看向陆沉渊的时候,陆沉渊已经将十几年修来的庚金真气完全化入肺宫,突破第一玄关。
此时此刻。
他每次吐息都带着金属碎屑般的寒光,肺部鼓胀如风箱,呼气时鼻端喷出寸许白芒,形似短剑。
陆崖山见此情景,整个人惊住了,一时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金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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