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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是薄暝时分。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放学的小童嬉笑追赶,隔壁巷子里鱼汤嫩鸭馄饨的香气飘溢十里。
好真切。
失之自然。
他怔怔地望着匾额上铁画银钩的“赵宅”等字,觉得忘记了什么,忽然后背被谁轻拍了一下。
从军营回京、特意绕道金匮看望幼弟的赵斐之挑眉,“哟,这位仁兄是来找谁的?好生面熟。”
他张了张口,感到四肢酸胀僵硬、如同耗尽了一生的精力,咽下发颤的喘气,迟疑地说:
“——大哥?”
赵斐之露出一口白牙,“嘿,你这人休耍无赖,我头一次见你,怎么就成你大哥了?”
无赖?
赵彗之心下起疑,绕过兄长径自去门房翻日历。
见到“长治十二年”字样,他瞳孔紧缩,立刻想起来这是哪一年的暮春,以及这天约莫是……
是他第一次遇见傅润的那一天。
傅……润。
他转身便跑,从赵宅沿河道穿过六座桥,一路跑到城外山脚下的猪圈,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月亮不知何时攀至高空,手提灯笼的少年正隔着篱笆同下仆说话,“我们主仆从苏州来……”
赵彗之嘴里腥甜,捂唇吐出一大口血,血顺着指缝滴落,在草丛上画下许多黑红色的圆点。
有什么看不见的屏障阻碍他进一步上前。
于是他挺直腰背站在三尺之外,目光灼灼地注视十六岁的傅润朝老仆人颔首道谢。
“嗳,你后悔么。你若不遇见他,他也好,你也罢,都无事,都富贵。”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彗之下意识拔刀——手边无刀,另有个膝盖高、戴金项圈的童子慢吞吞递给他一截秸秆。
说话者是个年轻男子,周身散发霞光,眉心一粒红痣,相貌柔净,手心躺着一艘多帆海船。
“你是?”赵彗之见到该男子,杀意未减,只是不能动作。
“本尊略知你二人过往。你师父觉圆和尚已归位西天,曾于南海观音庙求本尊搭救你性命。”
赵彗之唔了一声,目光追逐着随老仆人进屋的少年,“我从不做这样的梦。”
“如今可不是有了。你的命星是五色彗,他是帝星,你若肯干涉他的帝命,便有活路。”
赵彗之:“干涉?如何干涉?我不能伤他。妖魔鬼怪,速速离开我梦境!”
“嗳,非也。彗星本无光,附日得生五芒。”男子手心的海船变幻为一卷《汉书》,示意赵彗之看《天文志》,“说来本尊原居西天,佛学东渡,方在南海有了住处,故要促成你二人圆满。”
赵彗之不为所动:“……我该醒了。”
“哎呀,你这人!”男子在南海救济过往海船渔民多年,早已染上一丝烟火气,恳劝道:“并不是要你分他的阳寿。你骗他说觉圆和尚给了解决之法呀。他是个皇帝——他家祖宗皆是皇帝,帝王乃至尊,本尊是个外来佛,实是他家老祖宗怕他郁郁而终,敕令本尊千里迢迢来救你。”
可恶。
一时着急,竟说出了真相。好没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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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掌管这中土九州、四海八荒的帝神们催促他,他岂会急忙忙赶来荒漠做月老呵!
赵彗之并不信神鬼,听了仍欲回绝,却见坐在草房子里喝茶的少年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量消瘦,凤眸滑过光亮,转眼间已变为二十三岁的傅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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