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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无比寂静,喧嚣嘈杂全都沉进了深渊,只是时不时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抚摸他的脸,会有湿润羽毛一样的触感轻轻扫过他的嘴唇,却并不让人觉得烦躁,反而十分安心。
哥……
赖栗想看看他哥的脸,想摸摸他哥的心跳,于是他竭尽全力地去睁眼、去抬指尖。
耳边响起朦朦胧胧的声音:“好像醒了……”
一道柔软的触感落在他额头上,小心翼翼到仿佛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哥在这儿,没事的,睡吧……”
赖栗被凉得一激灵。
他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就本能地焦躁起来,没穿衣服吗?为什么这么冷?
没人看着,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当钢铁一样折腾,除了工作就是瞎管闲事,还不好好睡觉?
他哥也发现了不妥,只轻轻碰了下,一吻即逝。
赖栗极为不满,恨不得立刻找瓶520胶水,把他嘴唇粘在自己头上。
然而再多想法,都是有心无力。
赖栗眼皮只掀开了一条缝,头一沉又昏睡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久,好像要把和戴林暄分别的两年里缺失的觉全补回来。
再次醒来,是一个天气不错的上午,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璀璨得有些苍白。
赖栗试图抬手遮挡眼睛,却没什么力气,身体跟被鬼压床似的完全不能控制。
这不是医院。
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有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从记忆之海里抽丝剥茧地找出一连串记忆片段,组合成零零碎碎的十二年。
赖栗猛然惊醒一般起身,然而起来的只有灵魂,身体不过轻微地动了下,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先生,您身体还没恢复完整,先不要动……”这人大概被提前打过招呼,在赖栗爆发之前极快地安抚道,“戴先生正在忙碌,我现在帮您拨视频。”
赖栗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尽管这个护工说着他能听懂的语言,依然不难看出是一个外国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修环境,就连温度、天气,窗外的一草一木都不是熟悉的样子。
……他不在诞市,他在国外。
赖栗思绪与记忆几乎立刻被打碎,变得错乱无章。
他几乎分不清周围的环境与这个护工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存在,也许他十二年前就已经昏迷,直到今日方才睁眼,此前种种,不过都是他的臆想。
黄粱一梦终须醒。
刹那间,恐慌如潮水一般湮没了赖栗,人生前十年的灰色记忆汇聚成一张血盆大口,将后十二年的光阴一口吞没。
他浑身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喉间溢出一声愤怒又凄厉的低低惨叫。
有谁叫了声:“小栗——”
戴林暄低喝道:“赖栗!看着我!”
这声呼唤带给了赖栗一线清明,他有如在迷雾中寻找出路,艰难地将视线聚焦在护工手里的笔记本屏幕上——
戴林暄正在屏幕另一端,按捺着焦急安抚道:“没事的,小栗,我在这呢。”
赖栗就是那被时间乱流裹挟的旅人,一下子寻着了时间锚点,五内俱焚的心跳经流水抚过,获得了短暂的安定。
他缓缓眨了下眼。
戴林暄知道他想问什么:“你还记得吗?我们出了车祸,你伤得最重,在医院抢救了很久,术后又进icu里躺了好几天,一直不肯醒。”
赖栗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戴林暄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嘶哑地散在空气里,他压下颤声,尽可能平和地说:“我把你转到了国外,原本也要去的,之前你说自己生病,我左思右想,还是约了一个国外的知名医疗团队,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当天晚上我们也会坐上飞机……”
赖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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