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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他的路上发生过的事情,闻堰也从汪庙那里知晓了个大概,但是具体的细节闻堰并不知晓,也从未亲口问过公冶鹤廷。

因为他不敢问。

他不敢想,一个不识字,不会说话,自小到大被关在猪圈里长大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勇气和决心,带着一幅画像便敢独自上路,走过一个个陌生的地界,如同无头苍蝇、大海捞针一般,四处寻找自己的爱人。

公冶鹤廷抱着闻堰的手臂紧了紧,哑道:“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闻堰眼角淌出泪,微弱道:“可是我想听……我想听你亲口说。”

那本是公冶鹤廷十分不愿意去回忆的一段过往,他曾在过去的数年中以此为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可如今回忆起来,比起眼下两人分明已经相知相爱,却无法相守到老,那段在他从前看来充满绝望和痛苦的岁月,此刻竟也能从中品味出几分甜蜜来。

至少,他为闻堰断掉的两根脚趾,是他深爱闻堰的功勋,他以此为荣耀,此生能得如此爱人,他从未悔过。

即便是当年重逢之后,万念俱灰地自尽于冷宫中那荒树下时,他也只是恨,恨闻堰不爱他,恨自己痴心妄想,竟想要得到闻堰那般天之骄子的爱。

他曾经想过,倘若自己自小在皇宫中,以皇子的身份长大,受太傅教诲,读书知礼,闻堰是不是便愿意正眼看自己了。

可他又想,即便是皇子又如何,他都已经成了皇帝,闻堰还是不爱他,兴许只要是鸣起,便不配被好好爱着,被厌恶和憎恨才是他的宿命。

好在他偏执,他义无反顾,兜兜转转数年,闻堰的心终是落在他的身上,于是当年因为闻堰所受的苦,便算不得什么了。

他是夫,闻堰是妻,为人夫者,多让着些自己的妻又有什么呢。

于是公冶鹤廷笑起来,沙哑道:“你走之后,我先是去了天阙皇城中寻你,去了我们办婚宴的那家酒楼、一同逛过的集市,去了你为我买林檎的那个小摊子,然后去了城外我们拜堂成亲的那座月老庙……我原以为,你是气我大婚当夜喝了太多的酒,回到婚房后倒头便睡着了,冷落了你,因为在同我置气,所以离家出走了。”

“我每日都出门去寻你,本以为你气消了,便会回来了,可是我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

“后来我去衙门报官,说我的新婚妻子不见了,那里司访官问我婚书在何处,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未曾去衙门合过婚书,便是成过亲,也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可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

“在天阙寻不到你,我便准备去别处寻,你同我说过,你的家乡在金陵,我猜你应当是回金陵去了……金陵距天阙足足两三千里,上路需要许多盘缠,我便又去了夜庭楼打了一回擂台,赚了百两黄金……阿雁,我是不是很厉害?我便是不做帝王,你不做丞相,我们做民间一对寻常的夫妻,我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公冶鹤廷眼眶泛红,笑着低头,对上闻堰的双眼,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公冶鹤廷手忙脚乱地为他拭泪,只觉心如刀绞,道:“莫要哭,我有了那百两黄金,在路上并未受什么苦,只是天气严寒,只顾着寻你,忘了多穿些,才冻伤了脚。”

可闻堰早就从汪庙那里知晓,公冶鹤廷揣着百两黄金兑成的银票,上路不久钱便被偷光了,一路上靠捡旁人不要的吃食过活,从天阙徒步至金陵,走烂了鞋,也没有钱买,才会被生生冻掉脚趾。

汪庙在金陵捡到公冶鹤廷的时候,他的胸前还有大片的肿胀和淤青,大夫说是断了两根肋骨,闻堰猜测那应当是公冶鹤廷为了赚盘缠去夜庭楼打擂台的时候受的伤。

寻常人受如此重伤,怕是下床都困难,公冶鹤廷却拖着重伤的身体徒步三千里,只为寻一个抛下他不告而别的负心人。

闻堰曾经不敢想,也不敢问,可如今再不想,再不问,便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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