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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出电梯，便看到楚洺撑着拐杖，被几个护士围在中间，拖着那条骨折的腿，正挣扎着往电梯的方向走。

身上不知道从哪儿沾了血，额前尽是黏腻的冷汗，唇上毫无血色，却还死死盯着电梯的方向。

决定和楚洺和平分开，不再维持亲密关系后，李让对于楚洺那些纠缠的行为大多都是回避厌倦，这是第一次对楚洺的行为感觉到愤怒。

可愤怒之后，李让心里泛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走过去一把扶住楚洺的手臂。

“楚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刚手术完还不到一周。”

李让出现的时候，让楚洺脊背一僵，他眼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没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楚洺自然不可能信李让，哑声说：“你上次在那间平房里，就是先骗我聊天卸下防备，然后趁我睡着离开的……”

看着楚洺那双猩红的眼，李让已经无法如昨日般冷漠，他睫毛颤了下：“你不好好养伤，这条腿骨头长不好的，医生跟我说了，你这种程度的骨折起码要在床上躺三周才能尝试下床，你快跟我回去，你之前不是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吗？”

“你去找医生问过这些？”楚洺语调很沉。

空气凝固了两秒，李让感觉到喉咙的滞涩被什么冲破了一点：“你不是说过我吗，我对你的恨，不彻底。”

楚洺浑身一震，侧目眼眸深邃地看向李让，李让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先回病房躺好，我有事问你。”

楚洺撑着拐杖尽量不让李让承受自己太多重量，他的心还来不及为李让刚才那句话而动容雀跃，就在微微俯首时，嗅到李让身上带着摩托的机油味，他刚柔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冰冷起来。

李让是坐着自己的车来的绿溪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气味，除非是别人的。

两人回到病房，李让刚要扶着楚洺回到床上，对方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眼前光影乍然闪过，身体失去重心，他毫无防备地被楚洺推倒到了病床上，楚洺压了上来。

“如果不是医院给你打的电话，你其实没打算回来的是不是？身上沾了一身别人的骚味回来，你刚才去见谁了？”楚洺目眦尽裂，猩红着眼盯着李让。

“我是去见了一个人。”李让平静道。

得到自己猜想中的答案，楚洺先是偏开视线轻笑了声，看向李让的眼越发的红，眼里酝酿着一场沙尘。

“我倒是宁愿你找个理由来骗我。”

他强硬地俯身去嗅李让身上的气味，却因为身体虚弱，动作声音看起来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没有半点威胁，倒是听出几分委屈：“你们都做什么了，坐在他漏油的摩托上私奔？既然决定要走，为什么又要回来找我。”

眼看着楚洺又要发疯，李让扫了一眼楚洺的左腿，一把攥住楚洺的衣领，将两人的位置调换，楚洺反被他压在了床上。

楚洺身体使不上力，想起身，却被李让用手臂压住胸膛，楚洺发现自己竟然反抗不了李让，毫不在意地抬眸看向李让。

“你不愿意见我，也不愿意拿我的钱治疗，谁这么让你信任，金唐？他能治好你的病吗？”

李让有误会向来直接说，他不喜欢说谜语：“我见的是摩博会车队的人，身上的味道应该是他摩托的气味。”

见楚洺正色了，李让这才继续问：“楚洺，去年我摩博会比赛赢了第一，有人来柔城围堵我，那次是你帮了我吗？”

话音落下，李让便看到楚洺凝固的表情，不需要楚洺说，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刚才在早餐店跟对方聊过后，李让知晓，去年第二名的车队来柔城找他麻烦的那个时间，刚好和楚洺跟他借车钥匙的时间吻合。

他怨恨楚洺，是他从未设想过在柔城住在楚洺家的那几个月里，那样折腾过自己的楚洺也会为了他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