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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一口汤药。他就着朱色唇印,将汤药饮尽。
再苦的药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如今喉间酸涩,心中空空落落。
萧邺放下药碗,去了里间。
他坐在床沿,目光落到被褥。
床单洇湿一小团,他伸手抚摸,已经凉掉了。
指腹捻了捻,染了些濡意。
指尖摩挲着,渐渐温热。
真是碰不得,连上药也不行。
昨夜也是这般,眼里的泪湿漉漉,都流去了其他地方。
*
翌日。
自从那日问过萧邺以后,崔老夫人就差人去打听京中两户姓沈的官宦人家。
一户是司农寺寺丞,可沈寺丞三代单传,只有一独子。
另一户是水陆发运使,沈家有两女一子,然而大女儿三年前嫁了人,连孩子都有了;这最小的女儿昨年刚满十岁。
崔老夫人忧心忡忡,她这孙子向来清心寡欲,房中没个贴心人,他既提了姓氏,那便已经心有所属。
这般藏着掖着,恐怕不是拿得出手的姑娘。
尤嬷嬷劝道:“或许不是老夫人挑中的这两户高门,许是小门小户,那日淮南王世子举办马球赛,邀的都是世家子弟、高门贵女。”
思索片刻,尤嬷嬷又道:“大公子昔日从军出征,恐怕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沈姑娘,眼下这姓沈的姑娘不在京城。”
萧邺十二岁从军投身军营,十五岁时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得皇帝青睐,风头胜于当时的安陆侯,本以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偏偏就在他十六岁时,身受重伤,卧床修养了一年之久。
此后,萧邺再没上过战场,迁羽林中郎将。
崔老夫人思忖,半晌无言,提到不在京中,她忽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邺哥儿小时候,他母亲还在时,那位与他交好的小郎君姓什么来着?我一下忘了。”
四姑娘萧姝仪多少岁,安陆侯发妻便病故多少年,算算时间已经十四年了,事情过去很久,又因鲜少被提及,记忆早就已经模糊,尤嬷嬷也是想了想良久。
崔老夫人记不清模样,提醒尤嬷嬷道:“常来咱侯府玩的那位小郎君,跟邺哥儿年纪相仿。”
尤嬷嬷恍然,说道:“好像就是姓沈。老奴依稀记得沈家夫人常带沈郎君来找大公子玩耍,先夫人和沈家夫人交情也好。”
“不过十六年前出了那档子祸事,沈夫人小产,沈大人险些被斩,此后被贬都州,再没回京,”尤嬷嬷皱眉,道:“大公子说的,不该是这位沈家。”
崔老夫人静默无言,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她心里的一杆秤逐渐偏移。
“你去把姝云叫来。”崔老夫人对尤嬷嬷道。
“诶。”
尤嬷嬷快步离开屋子,路过燕拂居时多瞧了几眼,大公子今日当值,不在府中。
一刻钟的功夫,姝云出现在寿安堂,她昨夜昨夜辗转难眠,脸色有几分憔悴,低头给老夫人问了安。
“坐吧。”崔老夫人赐了座,婢女沏了盏茶放到姝云身边。
崔老夫人打量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道:“邺哥儿前阵子也去了京郊山庄,你们兄妹感情深厚,虽不是亲兄妹,但都是萧家养大的孩子,那些个姊妹里,邺哥儿独独跟你亲近。”
话到此处,崔老夫人饮了一口茶水。
姝云心头凝滞,他确实待她不同,其实一开始,她四岁时初回侯府,萧邺不待见她,看她的眼神冷鸷,像待仇人那般,她因此害怕,也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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