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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
呼呼凌乱的风声吹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崔宜萝像还未回过神一般,懵然地看着自己紧紧抓着男人胳膊的手,紧到将熨烫得一丝皱褶都无的衣袖拉出凌乱的痕迹,掌心下的肌肉硬实,青筋突突跳动。
她抬起头,眼尾敛着红晕,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像是被吓到,手突然收紧力道,一下把他的胳膊握得更紧。
江昀谨眸色变深,不自在地抬手挣了挣。
崔宜萝忙放开了手,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咬着唇瓣:
“表哥,我脚疼。”
江昀谨正沉着脸理被她弄皱的衣袖,闻言动作微顿。
“未用药?”
他伤了她的脚,自然不好和她再计较她方才险些摔在他怀里一事。崔宜萝压着嘴角,维持愧疚又委屈的神情:“用了,许是我今日找从家中带来的银丹草时站了太久。”
“药若用完,便同闻风说一声。”
崔宜萝应了一声,“表哥,我专门找出来银丹草,是想给你。”
她从袖中拿出那个影青菊瓣纹盖罐,衣袖顺着动作微微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江昀谨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用,收回去吧。”
崔宜萝拿出预备好的说辞:“表哥不必担心,一罐银丹草罢了,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什。表哥日夜忙于公务,难免眼酸疲乏,书上说银丹草有清利头目,除劳弊之效。我夜间看书时也常加在茶水中,用过后头目果真清明不少,表哥何不妨试试?”
江昀谨仍是拒绝:“不必。”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崔宜萝失落极了,微微抿唇道:“我家乡宁州盛产此物,效用极好。或许在旁人眼里,认为表哥前途无量,大有所为。但我只见方才在老夫人院中,表哥偶有揉动额角之举,这才更想将银丹草赠予表哥。”
江昀谨微微抬眸看她,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惊讶。
崔宜萝装作未觉,作势要收起瓷罐离开,却听他忽道:“宁州?”
崔宜萝不解,仍认真答道:“是,表哥不知我来自宁州吗?那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最是宜人。若表哥想去,宜萝可为表哥指明几个好去处。”
江昀谨没有回答,只沉默着,脸上的神情让人猜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几息后,他伸出了手:“给我吧。”
崔宜萝将瓷罐放在他的掌间,指腹不可避免地轻碰到他的,柔
软相贴,温热一触即散。
他握住瓷罐,道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崔宜萝立在原地看着他走远,无声地轻笑。
如她所料,他会收下,银丹草既不贵重,又非什么表示亲密之物,不会坏了他的规矩。最主要的是,他肯定不想她再以此为由寻他。
但他收下的举动,不也是一种纵容?纵容她的一步步迈近。
他眼底永远平静如湖,无情无欲,若有了渴求和挣扎,会是什么样子?被长睫掩盖住的眼里的情绪全部暴露在日光下,又是什么样子?
崔宜萝倒真想看看。
只不过他怎么突然问起宁州来?
姨母不是宁州人,他不知道她来自宁州也属平常。崔宜萝想了一圈,也没找出一个在宁州和他可能有任何关联的人。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宁州对他而言一定有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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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江昭月总算迎来出宫的母亲。
“母亲,怎么去了这么久?”
兰蕙有些不自在地笑道:“贵妃娘娘留我商议荷花宴的事呢,她有些地方拿不准,让我帮着参谋参谋。”
江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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