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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江昀谨用避子药的那一刻,她就该知道,她彻头彻尾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当初虽是她给他递了下药的酒,与他一.夜.欢.好,但很难说,他便没有顺水推舟的意思么?
将人放到眼下,变数最小。大业眼中,婚事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在他眼中,只是一桩短暂的婚事。
今夜,他的惊慌、担忧、出言,都是为了更好地、风险更小地助二皇子夺位罢了。
她从来就不能依靠任何人,却如失了神智般地,再一次对他抱有期望。就因为他帮了她几次,她就对他放下戒心。放下戒心,不过是亲自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但也无甚差别,她本就只能靠自己的。
从浴房沐浴出来,崔宜萝让荔兰偷偷找了纸笔过来,写了封信递给她。
“明日借着为我采买胭脂的由头,偷偷送到元府去,别让江昀谨的人发现了。”
江昀谨瞒着不愿让她知道她身世的事,那她便自己查,萧铮、皇帝不会放过她的,她必须自保,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而此时,书房门扇紧闭。
房内,萧靖仍穿着那身月白金线绣蟒纹锦袍,与清冷如高山雪的男人对立而站。
“本宫好不容易探听到琼贵妃对桃仁过敏,又探听到萧铮亦是,便猜测你家夫人是否也是如此,这才想试一把。萧铮在朝中已失了几分势,我们此刻还不乘胜追击,要等到何时?事情揭露,要么楚家被治欺君之罪,要么楚家舍弃他们,断尾自保。无论如何,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即便不今夜揭露,对同一物过敏本就蹊跷,日后再用此由头细究亦无不可。”
萧靖皱眉摇头:“慎之,本宫真不明白,你今夜为何阻止本宫?”
为防在饮食中做手脚,宫中贵人饮食忌讳多为私密之事,只有亲近之人知道。萧靖此番是折了好几人才探听到此事,眼看事成在望,却被江昀谨硬生生地阻拦下来,登时失了平日的温和,泄出几分急躁。
“试一把?”江昀谨照在幽黄烛火下的面容如浸寒冰,冷意中微露狠厉。
“殿下是在拿臣妻子的性命去赌吗?”
他声音低沉着,并不狠急,却压来威迫。
萧靖面色错愕,江昀谨对人对事皆是淡然,他第一次见到他有不悦的情绪。
“慎之……”
“今夜,琼贵妃用了整碗酥酪,太医便在身旁,都陷入性命危急之中。殿下有没有想过,若臣的妻子一个不慎,也会如琼贵妃一般,甚至殒命?殿下,如此,您还要说是试一把吗?”
面对江昀谨冷峻之下隐隐展露出的愠怒,萧靖震然地怔在原地。
半晌后,萧靖语调缓了几分:“本宫自不会让你的夫人出事。更何况,此前本宫同你商议早些曝光此事,你一再推却,慎之,此事揭开,于你夫人并不是损失。父皇为了掩盖当年之事的真正内幕,为了彰显琼贵妃的声名和荣宠,兴许会赐你夫人县主头衔,她也不必再防范萧靖和琼贵妃的追杀,又有何不可?”
“因为她不知道当年之事。”江昀谨缓缓抬眼,看着萧靖道:“殿下要她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接受自己被母亲故意抛弃,甚至纵容儿子取她性命的事实,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仿佛看不到萧靖意外的神情,江昀谨继续道:“更何况,宜萝不会喜欢因此而得的县主身份。”
萧靖皱眉,目光震惊地看着江昀谨:“慎之,你一向以大业为重,她的身份迟早是要揭露的,你如今怎能为了她……”
江昀谨轻轻开口,烛光镀在他面上衬出几分坚毅:“殿下,臣一早说过,臣此生不会另娶。其余的,想必不必臣再言,殿下也明白。”
他话说绝到如此地步,萧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从来没想到,江昀谨竟会如此耽于情爱,连事业都不顾。
萧靖欲言又止,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未说出话来。
“若殿下日后大业得成,臣自会尽到为人臣的本分。”
江昀谨说了一半,萧靖心里一声咯噔,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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