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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好手中的包裹从掌间滑落,施春生堪堪接住,再次递给她。
“谢谢。”祝好接过,不再多言,只一人往折哕斋的方向行去。
夜风傍身,将青砖地瓦上的败叶尽数卷起,长街灯烛晦暗,也将她拉入幼时那段阴晦的过往中。
祝好双亲与施家是故交,她方及笄,施家便遣媒婆到祝岚香的跟前说亲,施家欲为施大郎求娶祝好,施家虽非大富之家,可祖父于城中书塾任夫子,重望名高。
她作为孤女,配施家这门亲事倒也算上乘,怎知定下姻亲当日,施家大郎竟莫名暴毙而亡,其母伤怀过甚,没几日便紧步后尘,此事更是一朝坐实祝好天煞孤星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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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有过伤天害理的行举,偏偏世人仅因望风捕影便难容她。
施春生是施家的次子,祝好见他,不可避免地将几近痊可的疮疤再次揭开。
不觉间,祝好已经越过折哕斋的门槛入里。
两侧的竹影映墙摇曳,祝好攀栏拾阶,方行十余层她便呛咳不止。祝好明显地感受到,自打坠崖,她的体况就大不如
前了,她年幼时,日日饮着药剂到及笄才见身子转好,祝好历经数年才得以脱身的药罐,因着前些日的坠崖再次滋生病根,这一遭,只怕这辈子都难以痊愈了。
祝好行一歇一,至顶时,已近二刻。
奉祀宋携青神像的正殿只余一盏微烛,祝好将香糖果子拆封呈到供案,她敛衽跪拜,两掌相合:“我虽入他人所设之局,可我不悔。多谢仙君指路,祝好铭感五内。”
时至亥正,祝家早已落锁,若贸然前去,定惹祝岚香刁难,而宋携青赠她的宅院丢了锁匙更是无法入内。祝好喟叹一声,眼觑膝下绵软的蒲团,她心虚地朝宋携青神像再拜一二,便以蒲团作枕,栖息殿堂。
祝好倦怠袭身,她眼中所映微烛尽灭,酣然入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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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笞刑
淮城首富当属承嗣百年的尤家,此族世代多以营商为生,上到地产钱庄,下到盐业蚕缎,尤家都涉足其中。
自尤琅继承祖业更是将商源遍及临州各县,再说尤琅之父,可谓百年难遇的风云人物。
淮城尚未隶属大成国时,只奉城主为首,淮城百姓很少背井离乡到京都为官,自百年前淮城归降大成,其父年仅二四竟一朝高中状元,不惑之年已位列左相,而淮城自建城以来,曾出过两位状元,其一便是尤琅之父,其二是宋琅。
宋琅之名淮城恐已无人能知,若说折哕斋所供的神像大伙便可通晓,宋琅生于瀛国泺源三十七年,尊为城主长子,他本无需考取所谓的功名,只待嗣位此城福造民众,他却执意入瀛朝为官。
宋琅年仅十七高中状元,他得瀛帝赏识擢为太子太傅,年及弱冠贵为一朝帝师。可宋琅恶名昭彰罄竹难书,他身作帝师叛国另言,身为城主长子竟将城民置于砧俎任人宰割,大成开国皇帝途径此城斩瀛帝,宋琅递降书敞城门,他置此城于危境,令淮城百姓苦遭烧杀抢掠。
琅也,洁清美玉,琅琅书音。
宋琅为奇才,更为恶徒。
尤琅之父为他取“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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