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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作赠。
柳如棠此次,真是下足了血本,乔眉之事既已十拿九稳,她自当履约,哪怕将琼衣坊的余银余衣耗尽,也要为新张之日打好铺垫。
……
月浅日升,转眼已到乔眉身作红倌之日,百花楼宾客分作两类,一类在二楼临窗的游廊,楼外长街行经的过客可瞧见新上牌的乐妓怀倚琵琶,但闻玉音萦耳,其声琤琤,众人却不甚在意曲乐音韵,只顾痴醉在玉沙天成的媚容上。
有道是“□□斜抱天边月,玉手轻弹水面冰”,她以青丝挽就百花髻,上缀衔玉并蒂芙蓉步摇,玉沙眼含秋波,新染蔻丹的玉指勾弦,顺带将众客的心魂一并勾走,花光柳影间,她如坐春风,此景犹如一幅神女帛画,直教男人们心旌摇曳。
据闻,此妓原是乔眉小娘子的女侍,今日将将及笄,遂作清倌迎客,若论玉沙小娘子倒是与众不同,为清倌者,即可蒙面示众,而她,头一日自揭面纱,惹众人唏嘘,大伙儿尤为玉沙的容姿所叹绝。
而第二类宾客,将主楼大堂围得水泄不通,男人们跷足抗首,挤眼盯着立于高台之上,蒙有面纱的乔眉,昔日的清倌之首,而今作为此楼凌驾花魁名号的红倌,只待过了今夜,想必,花魁之名当属乔眉。
既为红倌,自需以真容示众,乔眉亦知其间的规矩,然而,她的手指方触及面纱一角,斜刺里,老鸨急急奔来,连连喊停。
乔眉心下一缓,她将两手垂下,暂歇揭纱之举。
老鸨放眼望去,因之主楼观者众多,她反复确认,反复扫视,虽然难以置信,不过,陆珏今日的确未现身。
她再次环顾四周,这才道:“祝公子愿以八千两为乔乔赎身,可有上客接价?”
四下先是短暂的阒静,其后开始阔论高谈,然而,始终无人叫价,更不见陆珏现身。
乔眉心弦紧绷,下意识攥握的拳微微透汗。
正当其时,二楼的琵琶之音袅袅游来,本是柔婉的乐音乍成穿云裂石之势,令人的心境犹如巨浪击石,涛涛不竭。
最终,在一片纵谈与丝竹声中,祝氏以八千两赎下曾经妙绝此城的清倌之首。
众客一面唏嘘祝氏的不尽之财,一面叹惋未能亲睹乔眉之容。
……
月朗星稀,百花楼鼓乐齐鸣。
陈妈妈因今儿个将乔眉以重金高卖,加上玉沙首日为倌的客源出人意外,她因堆笑挤出的褶子不曾淡去,豪爽地自腰囊里拨了些银两在楼内庆贺,为诸妓及女侍发放裳银。
这当口儿,玉沙一人枯坐暖阁,兀自拆卸髻上的步摇玉笄,她望着铜镜之中姿容绝艳的鹅蛋脸,不免哑笑,左右大多数人已知她的貌相,亦知她作清倌前是乔眉的女侍,那么,她戴不戴面纱有何分别?她自打踏入此楼,就没想干干净净地脱身,既如此,不若放手一搏,凭借乐技揽客的同时,以色辅之,彻响花楼。
她才不要成为第二个乔眉,她只愿做艳压乔眉的新魁。
玉沙卸下最后一支簪,有人叩响她的房
门。
“进。”
来人是个纤瘦干肤的小姑娘,她弯着背脊,怯生生地道:“玉姐姐,我是柳儿,陈妈妈遣我在小阁服侍您,今后,玉姐姐尽管差使我。”她抿了抿唇,踌躇再三方道:“玉姐姐生辰吉乐。”
女侍者,及笄之日方可成妓子,是以,众人下意识将今日视作她的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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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敢直视她,一双眼慌促地游移四旁,蓦地,定在暖阁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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