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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喳喳个不停……神主既然不曾发话,你们瞎急眼什么?”
诸神循声睇眼,竟见结界内悠悠迈出位蜜粉花裙的玉貌仙女,“我劝诸君莫要在此吵嚷。”
一神阔步上前,指着仙女道:“你是何人?!怎会自禁域踏出?”
“我?闲来替神主打理禁域花草的小仙罢了……”
诸神七言八语,无不是在私议此女,天帝将一张挤满褶皱,偏又能窥出几分俊颜的脸怼近灵珠,“你为神主办事?本帝怎么从未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在座的神君仙娥原以为此女或是神主的妻呢……
池荇眸底幽光一闪,“此女既非神主的妻,却自禁域而出,天帝,携青万万没有私入禁域的修为,定是此人从中作祟!据传当初神主可是别了一众天帝遣去近侍的仙娥,如今又怎会令她入界修剪花草?其中的疑窦未免太多,为今之计,不若先将她擒下盘诘。”
他而今只想将宋携青摘出去,亦不可教诸君得知宋携青窃花正是为了他们口中的凡女,然而池荇的指尖才凝起一道微光,却被自己的父君轻松压下。
他的父君虽只是天宫负责星宿的星君,修为却远在诸神之上,方才天帝所言多是带了调侃的意味。说到底,还是九重天安生了太久,才领了这么个闲职,不若身上没点本事,人间百年前的坠星遗患也不会遣他的父君下凡解困了,华奚曾作为一城之主,作为宋令,为贫瘠的土地播种新芽,让无所依归的瀛民安居乐业,也是在人间,他与旁的女子结为夫妻,诞下池荇同父异母的弟弟宋携青。
若是细究,那压根不算什么坠星……
池荇颇含嫌怨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松樾,若非这小子儿时将一尊小像抛下人间酿成所谓的“坠星”之象,他的父君何须下凡?更不会在人间与旁的女子结缘,平白教母亲难过。
松樾收受池荇的目光,他笑笑,指着自己,“都说了,遇着几个小童打斗,我劝架,有个小童扑过来抢我怀里的小像,我也不好将人伤了,小像这才不慎跌入下界。”
他两手一摊,“我已倾力让小像坠在无人之境,何况,正因‘坠星’造成的死地,后世患有疫病的瀛民才得以免于坑杀,而是被驱逐到此地,苟延等来鬼神莫测的一人一狐治愈此疫。我也曾求请天帝命我下界,可他偏不许,一会儿恐我负伤,一会儿谓之我命有情劫,笑话,莫说凡界,九重天可伤我的神君也屈指可数,至于情劫,作为下任月神,我还能为情所困不成?可天帝既然不许,我泼也耍了,赖也撒了,我还能揽着他的胳膊撒娇撒痴吗。”
“那会你也只是个赖骨顽皮的小童,命你下界岂不将人间掀了?”池荇耸肩,“再说了,你是劝架?你明摆着是入伙干仗的。”
俩人这方争嘴,那方蜜裙女子迟迟不答天帝所问,她平静地扫眼一众,待掠见华奚时淡然一笑,女子始终不置一词,反身朝结界迈去。
斜里一神君起手一道术法向女子袭去,口中喊:“天帝问你话呢!往哪走?!”
眼见术法逼近此女,华奚两指掐诀,护阵直压女子上空,不防禁域另有一道足以碾压二人的灵息将术法与护阵一齐冲散,立时间,缭绕在九重天阙的烟霭一瞬黑沉,云翳将上界压得昏天暗地,结界里的花树撼摇,清池惊涛骇浪,虚悬其上的三寸水晶掠出一缕渐成人影的银辉。
禁域内,一袭白衣的少年越出结界,他灌风的衣袂飘然,在此时犹如黑牢般的九重天纤尘不染,如披月华。少年长相阴柔,眉心红痣如血,乍一眼教众神以为是个女子,然而劲拔的身姿与蛰伏千刀万刃的锐眼无不表征他是个男性,外表虽只是少年,可周身发散的气性却比任何上位者更具威慑,少年的左肩盘踞着一只雪狐,他屈指引逗,两眼觑向雪狐时
,竟将眸底的利刃尽数磨钝。
然而,当少年的一双眼横扫诸神时,眸底的万刃一瞬重拾锋芒,刃尖宛若泛着刺目的血色,一股无由来的寒意直窜众神的天灵盖。
方才被打断术法的神君忽见此景惊悸不已,他退后一步,头颅猝然滚地。
血液自断颈奔涌,满地的草植因神血的灌溉正以肉眼可视的速度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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