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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响玉方才移开眼,朝祝好一引:“姑娘,请。”
……
大长公主府。
梅怜君被万仪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唤去训话了,直至更深夜阑才火急火燎地奔回自己的居院。
彼时,屏风内外人影憧憧,满室惶惶,不论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江湖上所谓的能人异士,无不是愁眉苦目,纵使借着大长公主之名,宫中也不过遣来寥寥几人,御医们支支吾吾,道是内宫有贵人染恙,一时走不开。
锦被之下,起伏微弱。
梅怜君一一问过,众医士无不是躲躲闪闪、言辞吞吐,她看明白了,将满室医者尽数遣退。
烛火幽微,在素绢屏风上投落虚影,榻上之人正如此时的残烛,一点点耗竭。
梅怜君拧干巾帕,为撑花拭去额间的细汗。
随着烛火一闪,在将熄未熄之际一瞬拔高火焰,撑花洇湿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
“小花……”梅怜君声色哽咽,她原想着,若榻上之人转醒,定得狠狠诘问她,问她为何活着却不奔及梅家与大长公主府,为何三年来杳无音讯……又为何落得如今这般一息奄奄的田地。
可话到嘴巴,她只是攥紧她渐冷的手,轻声问:“小花,可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
撑花苍白的唇瓣微张,却未立即应声,她脑际昏沉,思绪如烟云忽断忽续,难以聚拢。
恍惚间,她想起于殊被押解入宫的那一夜,她也在。
袖中,还压着此人趁乱塞给她的密信。
江稚逼问江稷的下落,生怕当年他与庆国合谋戕害瀛帝长子之事败露,毕竟,于殊尚还活着,那么翎王……兴许也未死呢?万一,庆国未曾置江稷于死地,而是将其软禁了呢?
还有……那个人。
江稚虽生于瀛宫,却长于庆地,深知庆人的权诈。
“不愿说也无妨,杀了正好顺将军的意,死了,不就永远开不了口了?”少年帝王高坐御座,轻飘飘道:“撑花,你动手。”
钩吻之毒,当是死局。
可她只能如同三年来的每一日,跪伏在御座之下,捧着一盏毒酒,口吐早已说烂的谀词:“陛下圣明。”
具体圣明什么,她不知。
“撑花,你说,三年前若真是庆国俘虏了大哥与于将军,为何如今却独独放于殊回来?哦,他们是想以此要挟朕?那他们想要什么?疆土?珠宝?还是……一整个大瀛?”
殿内明灯万万,将少年帝王的影子拉长,他忽而一叹,略带讥刺地道:“实在不行,他们要什么,朕便给什么好了,朕虽是瀛帝之子,却长在庆国,吃的也是庆地的粟……”
“撑花,为何不说话?”他笑笑,道:“好了,朕知道,你想杀朕,如你一般的人有很多啊……可这也是朕为数不多的乐趣了,你们恨极了朕,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倒是有趣……”
“撑花,你这是什么表情?”少年帝王骤然一冷,顿了顿,复又轻笑,“罢了……你想的不错,猜的也不错……”
“朕,就是来毁了大瀛的。”
她的确想杀他,想了整整三年,亲族在断头台下的血至今仍浸在心头。
为此,她收起利爪,静候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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