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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知微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的形貌稍微做过整理,但祝婴宁还是轻而易举看出了她脸上被头发遮蔽长长细细的伤痕,如同几条蜿蜒的小蛇。
住在山里时,村民间时不时就会起点口角或者肢体冲突,祝婴宁常见人打架,男人打架和女人打架的逻辑是不同的,男人善用拳头,女人善用指甲,她一看就知道祝知微脸上的抓痕多半来自于某个女人的抓挠。
她的头发也像是被人扯散后重新梳理过的,用手指粗略整理,导致形虽整齐,细看却呲出了不少碎发,弯弯绕绕地结成了条缕。
祝知微用余光瞧见了她,脚步微一凝滞,随即目不斜视地掠过她继续往前。
她起身跟了上去。
祝知微走得慢,祝婴宁跟得不吃力,甚至稍不留神都会走到她前面去。她始终控制着步伐,同她保持一定距离,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沉默地跟随着,如同她的影子。
现在是晚高峰,街道上车水马龙,稍不注意,她们就会被近光灯淹没,如溺毙在河里。
祝婴宁跟随祝知微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她们来到了南护城河河边。
这个时间点偶有早早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老人,领着一两个吵闹的小孩,或者推着婴儿车慢悠悠在走,也有穿着校服的小情侣,两人之间隔着半人宽的距离,手像要碰在一起,又始终没有真正挨到,若即若离。
她们出现在这里,一个失魂落魄,一个沉默相随,怎么看怎么显得突兀。
晚风吹起河的腥气,祝知微终于回过头,脸上倒挂着两条河,泪水将精心妆点的妆容打湿,粘腻地侵染她的睫毛。
“宁宁,你还记得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
她们在一起说过很多话,祝婴宁问过祝知微无数问题,多到按理来说,她不该知道此时此刻祝知微的话是在指代什么,可是她却点头,说:“记得。”
她刚来北京不久,遇到祝知微的那天,曾经问她这几年过得好不好。那时祝知微说,如果她都算过得不好,那天底下就没有过得好的人了。可是现在,祝知微说:“我过得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祝知微掏出手机,点开相册,从私密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举到她面前。祝婴宁看过去,看到照片上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女孩,被一对中年夫妻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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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知微——哦不,那时还是祝娟。
祝娟初来北京时,恰逢2007年。
这一年中.共十七大召开,嫦娥一号成功发射,物权法正式实施。最最重要的是,明年就是众望所归的北京奥运会。
一开始,祝娟其实没打算来北京,她只想找个三四线小城市蜗居,找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养活自己——工厂拧螺丝也好,食品厂给人加工也好,餐馆给人端盘上菜也好。她不怕累,只想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方落脚的天地。 w?a?n?g?址?f?a?布?Y?e?ⅰ????????ě?n?2?〇??????﹒?c?o??
然而在绿皮火车上,邻座的老太太问她:“阿妹,你从哪里来呀?你听说过鸟巢吗?”
她心想这老太婆真是瞧不起人,谁没见过鸟巢呀?于是不满地说,当然了,我们山里树上有可多鸟巢,不管是圆的,扁的,还是一个叠一个,像糖葫芦那样串起来的鸟巢,我都见过,我不仅见过,我还摸过鸟蛋呢。
老太太露出没牙的嘴哇啦啦直笑,摆手道:“不是这个鸟巢唷!是北京的鸟巢,北京奥运会的鸟巢!”
她同祝娟说起什么是北京奥运会,说到时全世界的国家都会派出代表齐聚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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