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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解读为祝大山——这种解读似乎才比较符合当下的场景,但不知为何,刘桂芳知道他口中的“ta”指的是祝婴宁。
她眼眶酸涩,像被风迷了眼,百感交集,无从说起。
风一吹,愁肠啊思绪啊,全都遥遥散去。
她扶着膝盖从矮凳上站起来,点了点头,往屋里去了。
第213章 她山
葬礼如村支书期望的那样一切从简,简化到只有本村以及邻村几位亲戚参加。那些住得远的,乃至住在外市外省的,全都没有回来。
这就导致抬棺的人从村里惯例的十六杠缩减成了八仙,拼拼凑凑,好不容易凑足了八个年龄不一、高矮不一、力气也不一的男性,结果当天清晨,其中一个抬棺人的老婆跑来对他们说她家那位昨晚喝多了酒,现在还在屋里吐。
总不能让个醉鬼抬棺,也太不像样,许思睿站出来说可以由他顶上,刘桂芳问了他的生肖,确认与祝大山没有冲突,于是便让他去了。
刘桂芳接受得飞快,反倒是祝婴宁忧心忡忡,在他出声说他由他来的时候就一脸要送他上战场打战的表情,等确认完他的生肖没有冲突,手臂也戴了黑布条,她把他拉到一边,同他窃窃私语:
“许思睿,你连扁担都没挑过,棺材比你想象的重多了,真的。其他抬棺的人好歹都是做过农活的人,我真担心你一个不小心哪里闪到了,而且今天我奶奶出殡完就轮到我阿爸出殡,中间歇都没空歇,都要在上午办完,你连续抬两口棺,身体肯定吃不消。”
许思睿不得不打断她的唠唠叨叨:“……我在你眼里究竟有多脆弱,我是纸糊的吗?”
“不是纸糊的,但是……”她比划了一下他身侧的厚度,“你看你这么薄一片。”
又比划了一下其他人肥厚的啤酒肚,“其他人那么厚一片。”
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你这么高。” 网?址?f?a?b?u?Y?e?i????μ???è?n??????????5????????
又比划了一下抬棺人的平均身高,“其余人又扁扁矮矮的,这也太不平衡了,要是没抬稳压到了怎么办?”
许思睿被她这些扁啊厚啊的描述逗得没忍住笑起来,一本正经和她探讨:“高是我的优势,棺材只会朝矮的方向倾斜,是矮的人更容易被压到。就算棺材翻了滑了,也是压死矮的人,压不到我。”
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道理。”
反应过来后,气得在他胳膊上狠狠锤了一把,“我真得打死你,什么翻啊滑啊压死的,呸呸呸!”
锤完觉得还不够避谶,又用手背在他嘴上轻轻扇了一下,重复道,“呸呸呸。”
他被她扇得懵了懵,末了,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细听又听不清她在念叨什么,于是好奇地问:“你在说什么?做法?”
她白了他一眼:“我在求我奶奶和阿爸不要跟你计较。”
“……”
打打闹闹的,葬礼终归开场了,他们聊天积蓄下来的那点微末的轻松很快随着葬礼开场烟消云散。
许思睿没跟祝婴宁站在一起,毕竟与逝者亲缘程度不同,他留意着她的状态,见她始终木木怔怔的,眼神放空,只是机械地执行殡仪队的指令。
村里的葬礼还保留着许多古老的习俗,包括孝子贤孙三拜九叩。
这几年来许思睿也陆陆续续参加过亲戚的几次葬礼,但都没有这么隆重,也没有这般古朴。城里很多殡仪乐队都与时俱进放起了流行歌曲,像《鲁冰花》《感恩的心》《时间都去哪了》《父亲》《母亲》。然而这里的歌是用方言唱的传统葬歌,许思睿听不懂,可曲调的悲凉苍劲以及刺穿长空的穿透感,无论懂与不懂都能感受到。
殡仪乐队的锣钵与鼓敲得震天响,在祠堂里隆隆擂动,披麻戴孝的亲属随乐声齐刷刷跪下去,如纷纷扬扬的一场雪。
第一拜,双膝跪地,上身直立,双手合于胸前,分开,掌心朝下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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