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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工作就像小学时做过的蜗牛爬井的数学题,一只蜗牛在17米深的井底,每天白天向上爬行4米,晚上滑落3米,问,多少天以后,蜗牛可以爬出井口重见光明?
可它也不完全是数学题,数学题有明确的数字,能计算出准确的答案,而群众工作不是。没人能算出确切的、可以被定性为“成功”的那个日子。
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她简短地解释完,走在前头的温文旭和落在她后头的沈霏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还在行走。清明连续下了几天小雨,巷路两旁生出苍翠的青苔,细小的绿色,断续且连绵地织出前路。鞋底落上巷道,声响被青苔悉数吞没。
走到巷道中间,沈霏开口了,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问: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决定留任的吗,队长?”
第220章 留任
此言一出,不止祝婴宁,前面的温文旭也停下了步伐,惊讶地扭头看来。
祝婴宁愣了几秒才微微提起嘴角笑了笑,问:“你看到了?”
早些时候,她趁沈霏睡着,在宿舍里起草了留任申请书,断断续续写了好几个夜晚,终于在昨晚修订完成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份申请将递交乡镇党委,再转给县委组织部,最后报省委组织部决定是否批准。
批准了,她将于两年服务期结束后继续留任在这个村里。
温文旭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原先妥当地与上排牙齿相扣的下巴逐渐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往下掉,直到嘴巴张成一个能够塞灯泡进去的夸张的“O”型。
他缓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发声系统,说出了发自肺腑的疑问:“队长,你是不是疯了?!”
在村里工作的这些日子,他和沈霏从崩溃到逐渐适应,花了将近两年时间。但“适应”是怎样定义的呢?温文旭始终觉得适应是一个被动的词,是被丢到一个陌生环境里暂且逃脱不得,是不得不为,是无可奈何而为之。
他们逐渐适应了村里老人经过无数次提醒仍然随地吐痰的行为,适应了村民因为一点小便宜就出言相讥甚至大打出手,适
应了快递总是需要延迟几天才能统一送到村里,适应了没有展会与音乐会的生活,适应了想喝奶茶连家连锁的奶茶店都找不到。
可适应不代表主动,更不代表喜欢。
虽然他们都尽力完成了自己分内的职责,为村民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但温文旭一直知道自己不会永远待在这里,服务期结束后,他们肯定要回到大都市的,还有光明锦绣的前程在前路等着他们。
机会都在省直,下乡不过是给履历镀一层金,助他们今后腾飞。
留下来只能博得一个思想觉悟高的美名,然后呢?苦都是自己吃,罪都是自己受。
显然沈霏也是这样想的,她站在祝婴宁身后,五官凝重,面容严肃,仿佛她做了一个多么惨无人道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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