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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说,它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座汇聚八方的村寨。
不管是谁,说的是天水话还是西夏话,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黑城子里都没有人会过问你的过往。你来道黑城子,那就是黑城子的人。
闻遥当年跟着商队做杂活时不过七八岁,遇上楚玉堂时十二岁。楚大少爷没在商队待多久,很快就因为楚家争端,泪眼朦胧同闻遥道别,被人接回汴梁。他走后,商队西去运货去西夏,在黑城子外的大漠上遇到沙尘暴,被冲得七零八落。
闻遥脱离商队,手上空空如也,饥渴难熬。大漠又不分南北,到处都一模一样。她走不出去,烈日下暴晒一天,临近日落时脱水晕死过去。苦中做乐,还想着这辈子这么快就结束了,下回要是还能睁眼,可别开局给她一个碗。
然后她就在一个阴凉的屋子里睁开了眼。身下是干净的床铺,空气中不再有尘沙。
好消息,她还没死。坏消息,她的皮肉被毒辣烈日晒坏了,手上身上脸上红都是肿脱皮,钻心疼痒。
闻遥一摸脸,不知道是该叹气还是该松下一口气。
下一刻,大门被人径直推开,闻遥一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喉咙里憋得她一阵难受。她抬头,越长抟手上端着碗水和两片饼走过来。看到闻遥醒来也一句话没说,东西放下就走。
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短打,鬓发乱糟糟,面容像石头般冷硬,手指格外粗大,布满厚厚的简直。
一言不发给吃给喝……哇,酷毙了。
也不用他说话,他东西放下闻遥就扑上去死死护在手里。
水里加了盐,闻遥觉得她两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一饮而下还意犹未尽。她舔舔干裂的唇,拿起一旁两个饼掰着往嘴里塞。
饼里掺着谷衣,粗粝,刮喉咙。闻遥一捋脖子咽下去,嘴巴动着,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去听外面的声响。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晕死在沙漠里。当时都快要天黑了,这都能被好心人救下,实在太幸运,幸运到闻遥有些不相信。
门没关紧,从那一指宽的缝隙里,闻遥看到越长抟在和一个衣着胡服的人说话,说的还不是天水话,叽里咕噜,她一个字都听不懂。闻遥盯着外面看,嘴里不停,又掰下一快饼塞到嘴里嚼,咕噜一声咽下肚。
她胃都饿抽了。
越长抟话少,没说几句转身交给胡人一个木盒子。闻遥睁大眼,看着他从木盒子里扯出一把长剑。那是很漂亮的一把剑,寒光闪闪,直晃人眼睛。
闻遥习武,但她没有剑,只有一把匕首。她没忍住,眼睛凑得更近去看。
胡人显然也很满意,拿过剑,交给越长抟一个钱袋子后离开。
越长抟转身,目光直直看向闻遥。闻遥一惊,嘴里的饼下意识咽下去,差点没给她噎死。
“醒了就走。”越长抟开口,嗓子像被烟火熏过,沙哑难听:“我不留人。”
“哦,好。”闻遥把最后一块饼塞到嘴里,推开门大大方方走出来。她方才查过,贴身放着的几两碎银子还在,这让她大大松下一口气。
闻遥挠头,看向越长抟:“你救了我啊?”
“路过,顺手带回来。”
“好好好。”闻遥笑了,一拱手,郑重其事地行礼:“敢问恩公名讳,来日我好报答。”
“一碗水,两块饼,没什么好报答。”越长抟没耐心听,一指门外,闷头道:“走。”
闻遥顺从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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