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5(2 / 2)
闻遥又开始笑,伸手在他与姜乔生头上各自摸一把:“好!我闻遥在天子脚下也算是有人了。”
楼乘心想你在上京也有人了,你以后跟我回北辽就能知道。
那日窑里的火大半夜才灭下,因为闻遥后来又在里面搞烧烤。楼乘衣被她允许喝一点酒,他喝得上头,眼尾滚烫恍惚,软绵绵依靠在竹椅上,眼前一下子是母妃临死前的样子,一下子是朵月丽冰冷的目光。
最后,他被人从冰冷的地面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被子很柔软,干干净净带着日头晒过的香。是闻遥,她动作相当熟练,将他里外三层裹成虫蛹,只有闻遥会这么裹他。
关得严严实实的雕花窗户外蓦然炸开一道惊雷,层层叠叠垂下的纱幔间,北辽皇帝猛然睁开眼。
浓郁到化不开的紫藤顺着耶律都罕的呼吸往他肺里涌,他坐起身,面色有些痛苦,手指重重按着额头。外面雨声滂沱和惊雷不止,他从幻梦中醒来,身上滚着一身热汗,额角不住跳动。
梦境里热乎乎的被子香不见了,耶律都罕单手拧住柔滑似水的锦缎布料,挥手一把将它扔到地上,起身毫不犹豫踩在上面朝宫门走。
宫殿很大,空旷寂静。不同于天水皇宫精致奢华的风格,北辽的皇宫中的色彩更加鲜艳,金子和银子编成白马青牛的图腾挂在四周,其上眼睛格外逼真有神,藏在昏暗中幽幽窥视大步流星往外走的皇帝。
耶律都罕赤足,脚背都浮现青筋,面色惨白,一只绿眼珠腾起邪火,整个人高大俊美宛如妖魔。大殿空无一人,没有守卫也没有妃嫔。殿门被他推开,外面守着的护卫一惊,齐齐后退朝他跪下。
他的斡鲁朵班直跪在最前面,面色也最严肃。他看出耶律都罕面色不愉,不敢触霉头,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何吩咐?”
耶律都罕闭着眼,下巴紧绷,抬手指着殿中:“紫藤香,哪个点的?”
乌泱泱归了满地的人群躁动片刻,一宫女膝行而出触头在地,身体抖如簸箕:“是、是奴婢......”
“太淡了。”耶律都罕睁开眼:“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语气平铺直叙,语气并不激烈,一旁听着的宫女却整个人瘫软下来。一边跟着站起两个斡鲁朵,一左一右上前挎住她的胳膊要把她拖下去。
他们北辽如今这位皇帝,很年轻、也很有作为。在位不过三年,北辽境内边城安稳,各大部族归顺。米麦从南府长出来,北边子民帐下的牛羊翻了好几翻,大家都不用忍饥受冻。唯一不太好的就是皇帝陛下脾气暴烈,比起先帝来说只差不好。
皇帝性子古怪,不爱居上京,偏爱长住析津府。性子阴晴不定,发脾气的时候谁碰到霉头就是一个死字。这三年,从王庭拖出去的尸骨加在一起,能垒成一座小山。
但对一位皇帝来说这些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北辽崇尚血腥冲杀,皇帝的冷漠暴虐甚至根本不会被百姓指摘。
反正遭殃的只有贵族和王庭里的人。
“慢着。”耶律都罕眼睫一动,忽然转头改了心意:“算了,放了吧。”
周围人这下可真是实实在在吃了一惊,耶律都罕身边跪着的斡鲁朵班直更是惊讶地抬头直视耶律都罕,咂舌,重复一遍:“啊,放了?”
“你聋了?”
“不,不。”斡鲁朵班直赶紧低头,两个钳制宫女的人也赶忙撒开手,单膝跪倒地上。
耶律都罕揉揉额角:“叫韩兆滚过来。”
说罢,他转身朝紫藤香堆叠的大殿深处走去。
韩兆也是倒霉,半夜被人拽起来匆匆赶来见耶律都罕。他还以为是几个大贵族那里又出什么事了,没想到他赶到的时候耶律都罕正站在寒凉的宫殿里点烛火,周围夜明珠和烛火柔和的光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