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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的十六户邻居寄存的旧玻璃茶罐,一罐都没碎。
“当然,现在它已经脆得承受不了重?物,不过每一位老茶客过来,还是会特意去看一眼。”宋霆语气转深,“你说仿古,不是仿个木头样子?、刷层漆就完事了。真?正要仿的是这些老物件一天天、一年年攒下来的人情味儿?。这东西?,怎么仿?”
宋霆的话音落下,茶堂里骤然陷入一片沉静。
南久的余光轻轻掠过林颂耀沉默的身?影,眉梢几不可察地扬了下。
林颂耀这人是典型的商人思维,考虑事情永远是以利益为出发点。当然,这也并非是什么缺点,起码在谈判桌上,他永远能扼住对方的要害,给予致命一击。这还是南久第一次瞧见他无话可说的模样。
然而她这细微的表情却被坐在对面的南老爷子?收入眼底。自己?男人说话占了下风,孙女不仅不维护,反倒看起戏来,那种荒唐的感?觉再次在老爷子?心头浮了起来。
“至于这根柱子?上的划痕,”宋霆的目光头一次转向南久,“是他们这些孙子?辈每次回来,老爷子?为他们量身?高时刻下的。每一道刻痕都是他们各个生?长时期的高度。小久忘性大,怕是连自己?的刻痕都找不着?了吧?”
南久转回头,视线与宋霆在空中短暂一碰,不及一秒又各自移开。
林颂耀放下筷子?,脸上不见丝毫愠怒或局促,反而挂上谦和的笑意:“受教了,是我考虑不周。”他话锋轻转,闲聊般自然地问道:“对了,还未请教,你是哪一年的?”
宋霆将?剔好?鱼刺的肉夹给南老爷子?,回道:“属兔。”
“那我该称你一声哥,”林颂耀笑容依旧,“我比你小两岁。”他稍作停顿,目光环视这间充满岁月痕迹的茶堂,声音温和中藏着?丝犀利:“茶馆既然打开门做生?意,传承固然重?要,也得考虑可持续的营收。毕竟再深的情怀,也需要现实的支撑才能长久。”
刚才一番来回,林颂耀并没落得什么好?处,却依然将?话题引回“营收”层面。跟林颂耀在一起合作久了,南久自然清楚,他这人,不会无缘无故自讨没趣。能这么问,必然目的不纯。南久略微蹙眉地盯林颂耀瞧了一眼。
宋霆不疾不徐地回他:“这间茶堂,能一直开到现在,靠的不是招呼来往的过客,而是六十年来始终如一的冲泡手艺和控温功夫,是南乾山上那三?十七棵老茶树专供的茶叶,还有住了半条巷子?的老茶客们,年年春天订走的头春茶。”他看向林颂耀,语气沉缓却有力,“这儿?的账,算的不是翻台率,不是客单价。回得也不是快钱,是这六十年沉淀下来的老招牌。”
林颂耀没再接话,反而耐人寻味地笑了下。
南久冷静的外壳有了细微地松动?。她转过头,对林颂耀说:“别光顾着?说话,吃菜。”
南老爷子?粗糙的手指在碗边摩挲了一下,眼风缓缓扫过宋霆。宋霆身?上的那份沉冷之力逐渐收敛起来。茶堂内那因深谈而略显凝滞的氛围,也随之重?新流动?。
“你们晚上不走吧,留下来住?”南老爷子?问。
“不了,”南久回道,“我们住酒店。”
南久手中的勺子?无声地搅动?着?眼前?的这碗汤,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着?一丝不自在。
宋霆未尝没有存了几分审视的心思,他想亲眼看看南久最终选择的会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当他见到林颂耀这副精明世故、凡事皆可量化的模样时,心底确实掠过一丝锋芒,想打磨一下对方的锐气,叫他知晓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能用得失衡量。
然而当他瞥见南久绷紧的侧脸时,终究没忍心让她在两人之间,感?到难堪。
话题间隙,宋霆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他垂眸瞥了眼,去一旁接通电话后,转过身?对南老爷子?道:“我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宋霆目光扫过林颂耀,点头致意:“你们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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