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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郡王府的事情,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樱打断他:“锦行,我不想知道。”
陈锦行有些沮丧,省去了那些辛秘之事,只说结果:“安郡王妃说,太后不日便会召我进宫觐见。”
到时是得些赏赐,还是运气好得了官职,这些都说不清,何况官职还有高低之分,进了皇宫,一个不慎,被打发回来也是有的。
沈樱只问他:“对张家的婚事还满意吗?”
她无心教导陈锦行守信义,这是他早该学的东西,轮不到她来教。
那么如果陈锦行此时果然对张家有些瞧不上了,沈樱会尊重他的决定,并且帮他妥善处理此事。
但如果对面是陈锦时,她压根不会有这样的提问。
她完全信任陈锦时的品格。
这样的想法产生得突然,她心惊了一瞬,刚才的火气消下去不少。
得以耐心听陈锦行讲话。
陈锦行道:“张家是阿姆选的婚事,我很满意,一切如常便是。”
陈锦行如今在金陵城称得上是风光无两。
沈樱轻轻点头:“明白了,你去吧。”
人走后,房里冷清下来。
沈樱走到灶房寻了水缸,舀起半瓢凉水,就着木瓢狠狠灌了几口。
甘甜的井水滑过喉咙,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回到房里,坐在妆台前,一件件取下钗环,饶是她心思沉静,今日也有些扛不住。
她回想起陈锦时的那句话,开始凝神细想。
铜镜打磨得光亮,照出她未施脂粉的脸庞。
原来他是为的这个闹。
他一直以为,张家女进门,她就会离开。
这才导致了他的情绪失控,忽然犯浑。
拆散头发,蓬松的发丝披在肩头。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屋内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困意渐渐漫上来。
她开始自责,是她的问题,时哥儿自小丧母,本就对她依赖,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以她什么时候会离开的话来警示他。
错在她从前就不该说那样的话,而不是她的离开本身。
走肯定是要走的。
既然承了这一声阿姆,哪怕在她离开的前一天,她也得爱护他啊。
陈锦时在“她厌恶我”到“使她厌恶是我的自由”之间来回摇摆。
一个声音说:“离她远些,她本就不欠我的,既然厌恶我,我再不到她跟前烦她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另一个声音嘶吼:“她厌恶我,我就偏要在她跟前晃;她要走,我就把她绑在身边,关起来。她厌恶我,关我何事?大不了到时候跪在她跟前求她爱我。”
直到夜晚,月亮高悬,他缩在被子里,头枕在手臂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沈樱敲响了他的房门。
“笃,笃。”
两声轻,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像石子投入静水。
她清冷的骨节轻叩,木门质感粗粝,薄薄的一扇,显得声音更加清脆。
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之间,脚步声、开门声、敲门声、走路时钗环或是玉佩的碰撞声,都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陈锦时从床上坐起,唇瓣抿成一条线,下颌线绷得死紧。
放纵突然盖过了心虚,干脆就让她进来,让她看到他此时的丑态,他向她坦白一切,然后再深深地占有她。
“陈锦时,是我。”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穿透这沉沉夜色灌入他耳。
陈锦时从床上下来,飞快穿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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