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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似乎清醒一点。他年纪大，靠近七十，快要古来稀。

到这个年纪才明白，脑子会渐渐不太行，记性也不太好。他茫然的看看陈当归，仿佛不记得有混混来过家里闹事。

“你哥回来过了？”

陈当归点一下头，把水杯放下：“警察把他带走了。”

陈悬看着陈当归，愣了一下，长长叹息一声：“当归啊，你去那个柜子，把暗格打开。”

陈当归回头，看向雕花的实木老家具。这是陈悬以前收破烂收回来的，东西当时有些破损，卖家着急搬家，就直接卖给收废品的。

但陈当归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柜子还有暗格。她按照陈悬的说法，把柜子的某个雕花往左边转了一下，果然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个盒子，陈当归拿过来递给陈悬。

老旧的铁皮盒子里，装着房本，存折。陈当归看着父亲不说话，陈悬苦笑，浑浊的眼珠子透着酸苦。

“原本呢，想多攒一些钱，给你跟你哥结婚用，可这身子不争气，钱都花去买药了，还拖累了你。”

“爸，不要说这种话。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陈悬欣慰的看着养女，这孩子从小知恩图报，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把她领养了。

可越是这样，陈悬越是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拖累她。

“好孩子，爸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我心里都有数。我这病，指不定哪天就走了，所以，我得把后事交代一下。”

他将房本递给陈当归，“这户主，我早就改成你的名字了，你收着，陈胜利那不成器的，想都别想要。”

陈当归刚想拒绝，陈悬就道：“你收着，这房子也不值几个钱，你要是喜欢就住着，要是不喜欢，想卖掉就卖掉，我死以后，你就走，这破地方，已经困了你二十几年，不能把你的后半辈子都困在这儿。”

陈当归神色复杂看着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陈悬又将存折递给她，上面只有几万块存款，陈悬笑笑道：“别嫌少，早些年陈胜利做了不少混账事，我当爸的，总不能都不管不顾。”

他为人父亲，怎么能因为孩子学坏就不管他的死活？

他也不是没努力过，可陈胜利不争气，他竭尽全力，能使用的法子都使用了，人没拉扯回来，自己还气的一身病。

到如今，更是拖累了养女。

这孩子实诚感恩，完全不知道为自己考虑。他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不能再自私下去，得早作打算。

“当归啊，爸走以后，你就别再去那小店打零工了，去读书吧，当年要不是陈胜利，你也是能读大学的孩子啊。”陈悬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可陈当归并不在意。

她收敛情绪，将东西放回盒子。“爸，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治病，等我存够了钱，就给你动手术，你还要活得长长久久，跟我过好日子呢。”

陈悬却并不接这个话，而是道：“别的事，我不担心你，只有一样，你答应我。”

“什么？”

“你那本事，永远不要暴露给别人。”

陈当归顿住，不知养父为何要提起这个。陈悬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犀利，目光如炬：“你答应我。”

陈当归心里一阵慌乱，硬着头皮道：“若是我用一用，说不定，咱们家就能变了，不用这么贫穷受苦，你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