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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比邻而居的玉峰寺虽没有‘天子寺’的头衔,但因着门下的僧徒皆是名门世族、皇亲国戚,所以本质上来讲,倒比奉先寺更像个皇家寺院。
虽说占地面积不比奉先寺,但它内里却别有洞天,想当初,某位王爷可是费了好些心思在这上头。
殿宇沿南北中轴坐落,庙阁呈东中西三路对称展开,气势恢宏,布局精巧;亭台楼榭,重檐青瓦,回廊曲旋相接,开阖得宜,更有说不清的名花异草、葱茏古树装点陪衬。
先帝的胞弟禄康王,楚膺禄,三年前于此落发,遁入空门,只是这空,不似真空。
光是看他这楼宇亭阁的院落便免不得想啧叹两句,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瓦瓦都是富丽鎏金,若是不看门外匾额,当真要误以为冒闯了何处宫阙,又怎会晓得这里是禅音佛门!
不过禄康王的出家,本就是做做样子,他虽不妄想皇权,却无比贪恋荣华。贵僧的身份,让他于朝堂庙宇间行事颇为便利,如今的身家,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此刻,这座红楼翠阁的主人正委顿地横陈在嵌金沉香罗汉榻上,罗衾冰丝制成的僧袍不堪重负,勉强包裹着他臃肿的身躯;两名身着薄纱轻衣的小奴跪坐于两侧,身材纤细娇小,面容清丽,不辨雌雄,一人慢摇着羽扇为其纳凉掌风,另一个则纤纤素手剥着诱人青提,一
粒接一粒地喂到他口中。
寝殿内珠帘凤飞,金銮盈彩,台基上燃着麝香,烟雾缭绕,在鎏金佛灯映照下,这幅靡靡画面处处透着难以言喻的迷乱。
“王爷,绪智禅师求见。” w?a?n?g?址?发?B?u?页?í???μ???ε?n?2???Ⅱ????????o?m
门外沙弥的请示让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禄康王提起三分精神,“快请禅师入室。”
边说边在美婢的搀扶下起身,四肢笨拙,躯体沉重,只这一起一靠就不免粗喘数息。
少顷,便见身穿青袍僧衣,面覆黄珀晶石面具的绪智缓步而入。
禄康王侧着他那苍白浮肿的脸孔,看向来人,“禅师此行已有半载,当真辛苦,却不知可有收获?”声音虚浮懒散,促狭窄小的双眼微微垂挂,好似被裁掉了半边的柳叶儿般,此时又半眯成缝,让人难以捕捉其中的神色。
与禄康王的庞躯相比,绪智干瘦的像根枯槁,却透着股苍劲穹捷。
他浅浅作礼,应道:“回王爷,药已寻齐,待贫僧准备好辅材,约莫这两个月,待到入秋,便可进行四值长生丹的炼制了。”
许是黄珀石晶面具遮住了面容,让他本就低沉喑哑的声音更显粗糙,闻之犹如步步踩在了残破的枯叶上。
禄康王欣喜若狂,拊掌称赞,“好!好!禅师果真不曾让本王失望过!哈哈哈——”他的双颊因为激动而泛起异样红润,“如此,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能让他露出这般渴求的长生丹,不是别的,正是当年逸轩王楚玮口中那以舍利子为药引才可炼制的仙丹,服之则可期于彭祖之寿。
绪智未出声,只是稍作颔首,算是回应,叫人辨不出情绪的波澜起伏。
禄康王也不在意,转而想起旁的事,“对了,本王那侄儿,又病倒了,据说从惊蛰后便寒疾缠身,一直闭门卧床见不得客。便劳烦禅师前去瞧瞧,再为他配制些丹药。”
“逸轩王乃是沉疴,这个季节容易发作且难愈,也属正常,贫僧明日便起身前往。”绪智回道。
禄康王叹息:“唉,可惜了了,那孩子,俊得很,打小儿就惹人疼,本王最是不忍看他病痛缠身。”
本是疼爱晚辈的一番关切,可语气却黏腻得令人浑身不适,眼底浮漫着不合时宜的浊意。
“罢了,待这长生丹炼制出来,若有余量,叫他吃上一吃,也算全了本王对他的疼爱。”说罢他摆摆手,向绪智投去眼神示意,“明日还要赶路,禅师便好生休息吧……不过,也需早些回来才好,莫误了大事。”
绪智默不作声,再次施礼后便退出了这迷乱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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