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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科拉山的雪下得更大了,山地军营已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下。黑魆魆的禁闭室里响起一阵噪音,有人拉开了骨碌作响的铁门,门板狠狠撞在墙壁上:“押解一位犯人,打开一号门。”
“犯人出发。”
祝泊侬被两个强壮的士兵各自架住一条手臂押出了狭窄的斗室,周围都是黑的,黑不溜秋的墙壁,黑不溜秋的地板,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黑黝黝的。祝泊侬脸上带着冻结的伤口,头发乱糟糟地堆在脑袋上,衣服单薄又稀脏。他被铐住了双手和双脚,走动的时候镣铐犹如马刺那般叮当作响,在光线昏暗的甬道中激起回音。
士兵推开禁闭室那扇黑门,寒冷透骨的雪风顿时灌入漆黑的走道里,吹进来一阵芦花似的雪片。祝泊侬被吹得侧了一下脖子,蜷起手、缩着肩膀抵御严寒,但寒风还是一下子就侵入了他身上薄薄的囚服,狠命地往皮肤下钻去。士兵在门口停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抖开了一件粗花呢外套裹在祝泊侬身上,再领着他穿过积雪盈尺的院场到另一间库房里去。
“长官,犯人带到了。”
库房里与外面俨然是天差地别,温暖、洁净,散发着一股热茶的香气。士兵把祝泊侬送到后打了个立正就转身离开了,祝泊侬披着外套朝陆道清走过去,在他对面准备好的空椅子里坐下来。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祝泊侬没去看,但他知道那就是阮新冬。陆道清搭着扶手靠在椅背上,平静地注视了他们一会儿,扭头让人去把祝泊侬身上的镣铐卸掉。卸了镣铐之后祝泊侬感觉轻松了些,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和手腕,拉着衣领将手臂伸入厚外套的袖筒穿好。阮新冬打他进门后就一直凝视着他,悄声问道:“还好吗?”
“有点冷。”祝泊侬点点头,垂首拢了一下略显肥大的外套。
阮新冬跟祝泊侬不一样,他在这儿没受什么苦。阮新冬扶着膝盖坐在椅子里,身着灰色的海狸皮夹克,头发有点乱。祝泊侬搓了搓凉透的双手,阮新冬把自己的手套拿出来给他戴上了。
陆道清坐在方桌后面,手边挨着吸墨台和一沓支票本。他扣起手顶了顶拇指,抬了下眉毛不以为意地说:“你们关系不错?”
“他救过我。”阮新冬回答。
“不重要。”陆道清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祝先生,很抱歉让你在这儿度过了一段不愉快的时光,但这是必不可免的,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偷运核弹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祝泊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稍微停顿了一瞬才动了动两片发白、流血的嘴唇说:“我知道。我全都招了。”
风叩着窗户,发出笃笃的响声,总让人觉得有客人来了,可外面却是白茫茫的。屋里烧着暖和的茶炊,里头的水即使沸腾了也没人来把炊壶提开。炭火送出的暖意好歹让祝泊侬恢复了点感官,他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忍不住咳嗽起来。阮新冬给他递去热茶,祝泊侬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就听到陆道清在旁说:“今天你就可以离开了,不记录档案,不剥夺你任何权力,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一切就当无事发生。前提是你做我们的线人,为我们提供关于玛尔斯集团的情报。”
“你们不是已经派出了那么多优秀的特工潜入了吗?为何还需要找我这个无名小卒来做呢?”
陆道清把电脑打开后转到祝泊侬面前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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