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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希英掉眼泪,上一次是在聊起亡妻时。姜柳银向前探过身子与他坐近了些,抬手揩掉陈希英脸上的泪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教堂和它的倒影掩映在银绿色的柳树背后,淡薄的雾霭轻纱似的笼罩在那金色的穹顶上。陈希英一直扣着手,双腕缠着粗糙的布带,有些地方已经被割开了。他抿着嘴唇咽了下喉咙,一眨眼就让泪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了。我的工作……我是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我们不会有未来,你跟我在一起不安全。”
“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安全,希英,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很早就认识你了,早在旱灾之前、雨季之后。你忘了那天晚上说的话吗?我们要永修同好。”
陈希英久久地凝睇着他的双目,这双眼睛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出现在他午后的白日梦里了,他怀念夏天,怀念似火骄阳下被烤得热气蒸腾的幻想和旧梦。陈希英抬手擦去下巴上的泪水,他眨了眨眼睛不敢去看姜柳银,难受得弓起背抽泣起来。静默中,陈希英开了口:“我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一直在离别,而我一直连累你受罪。”
姜柳银摇摇头:“只要能重逢,离别算不了什么。你说过不管我们相隔多远,你都会回到我身边来,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了。我相信你,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长相厮守。”
他倾身握住陈希英的手臂,后者闭上双眼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埋下头颅贴住它。陈希英紧紧抓住姜柳银的手指,就像他们共枕而眠的每个晚上,自己就这样扣住他的手指入睡。车子摇摇晃晃地在公路上前进,天上横着一道道稠密的白云,斑鸠和椋鸟成群结队地往南方天际飞去。陈希英低着头轻声啜泣,像一只鸟,姜柳银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探身向前吻了吻他的发顶。
*
酒店套房的窗帘外露出大桥雄伟的身躯,一轮红日在雾气中显得又大又亮,犹如一只深红色的蜘蛛悬挂在稠密的灰色蛛网上。“猎隼”从背包中取出炸弹背心给祝泊侬穿好,祝泊侬因为注射了毒品和肌肉松弛剂,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盯住站在窗前的山雀,问:“你要干什么?听我说——”
“为了我们的利益,焦夏真和梁遇卿必须死。如果你足够忠诚,你就不会把陈希英偷渡回国。当他坐上你的车的那一瞬,你就背叛了我们的组织,那时候你应该没有预见这一天吧?”
山雀说完便扭过头走到另一边去,示意另一名队员给祝泊侬注射催眠剂。他立在窗边俯瞰对面的江景,大桥上的车辆川流不息,小而又密,好像一个个玩具。这些车辆仿佛就是为了这座城市而生的。稠云密布,蔚蓝的天穹闪烁着傲慢的银光,耀得人眼睛发花。他的视线落到大桥西面极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那里雾霭沉沉,好像大地也在闪闪发光。
酒店门前停住了一辆雪佛兰,陆道清和金发比尔打开车门走下来,推开前门进入大厅,跟着一名拉着手推车的服务员走了过去。服务员把车子推进电梯,陆道清没进去,他停在门口看电梯究竟上到了那一层。数字在第五层停住了,陆道清立即奔向楼梯跑上去,来到第五层时正好碰见服务员把熨烫好的大衣送进房间,而她的的推车就停在过道里。
陆道清快步走过去拿起挂在推车把手的入住房间记录表,掀过一页纸后找到老熟人祝泊侬的名字和房间号,却在这个名字上方看见了“温赫鸣”——祝泊侬就在陈希英投宿的那间套房隔壁。陆道清马上意识到这群人是要栽赃嫁祸,他合上记录表,顺手取走了服务员的员工磁卡,从楼梯走上第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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