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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的方向奔去,他曾无数次这样面对夕阳,知道太阳不论在哪儿都会落下——“干燥的蓝雾中,一圈赤红的日晕,上帝在自己搓着双手,暗暗心惊”。
家中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花儿也没有枯萎,清水瓷盆里的卷柏还翠生生地舒展着叶子。天擦黑了,最后一缕霞光颤抖着在天边消隐。陈希英点起别墅里的灯,换了衣服去厨房做晚饭。姜柳银在浴室里洗了热水澡,披着绸缎袍子从楼梯走下去,进到厨房里。陈希英站在岛台前清洗着菜叶,姜柳银靠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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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罢,陈希英把他拥在臂弯里,问:“在圆塔上时,你是怎么把手铐打开的?”
姜柳银有些怡然自得地笑了笑,翻起手掌把掌根露出来:“余鸿教我的法子,把一根细铁丝插入皮下藏好,等到要开手铐了再把铁丝抽出来。余鸿说监狱里经常有人这么干。”
陈希英把下巴搭在姜柳银结实的肩膀上,手按在他腹部慢慢地摩挲:“对不起,当时让你等了那么久。”
“我从未怪过你。”姜柳银回过头亲了亲他的嘴,就像他们最初两情相悦时那样,“我打心底里信任你,我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不管情况怎么糟糕,我们彼此信任就是最好的。”
“我还是很爱你。我为妻女报了仇,现在,我终于能放下过去,心无旁骛和你相爱了。”
他们在洒有香水的浴池中拥抱了对方,陈希英把脸颊靠在姜柳银的胸上,默默无言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后,陈希英像做起了梦那样瓮声地说道:“我不想走。”
“我不要你走。”姜柳银靠在池边搂着他,用自己的柔情和宽容给他带去一点慰藉。这世上能为彼此疗愈创伤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在罹患磨难之后还能矢志不渝的人更是寥若晨星了。
回到卧室,陈希英在手腕上喷了点香水,再安顿好银子。白桦的树叶一片片落在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刺柏的树脂香气由于混合着积雪的气息愈发沁人心脾。一只山雀在叫唤,月光在橡树稍漂浮着,像晨间的雾。风吹着落叶飘向天空,那是树叶的迁徙,跟秋天鸟儿的南迁很像。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树叶也要迁徙,为什么每逢深夜,落叶都会覆盖满花园。
在房间的一角,地毯上架设有紫杉木打造的桁架,一件红绸绣金线的戏服挂在上面,肩帔下垂挂的流苏坠子纹丝不动,好像铜铸的一样。两人在桁架前站了一会儿,说着关于这套戏服的话,衣服上反射出来的金辉映亮了他们的脸庞,也让他们的眼里充溢着失而复得的甜蜜之情。陈希英取下衣服,为姜柳银穿好,再帮他系紧领口的盘扣,就像古时候的大臣。
姜柳银站在镜子前面,陈希英捧着凤冠戴在他头上,一时间,满室因之生辉。陈希英站在他面前,牵住他的双手,姜柳银与之对视一阵,然后探身过去亲吻了他昳丽非常的嘴唇。
随后,姜柳银学着姐姐的样子抖开了袖口,挽在手腕上,真正地像个戏曲演员一样开腔唱了起来:“将柳荫当作芙蓉帐,明朝驸马看新娘,夜半挑灯有心作窥妆。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愿与夫婿共拜相交杯举案。”
月亮升高了。深夜时分,他们褪换了衣裳,相拥着躺在床上,盖着蓬松而柔软的绒被。姜柳银伸开手臂抱住陈希英的背,依偎在他身边,挨得极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侧着耳朵聆听他胸腔里的心跳声。月光洒满了露台,霜降到了业已凋枯的草地上,他们同月亮之间隔着一条不透明的银色地带。陈希英把姜柳银鬓边的几缕头发勾到耳后去,低头把嘴唇靠在他额边吻了吻,说:“银子,维加里国界的终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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