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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此刻的归宿是人群脚下,可想而知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怎样的恶战。
停车场出口连接主干道,隋星在路口等待汇入车流的空档,已经有眼尖的记者扛着摄影大炮冲了过来。他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人冷汗冒了一脑门,不禁感叹有些钱就该这些人赚,也顾不得远处正有好几辆车正在向他这边疾驰过来,立刻踩下油门危险驾驶着挤进了车流。
他倒是跑得潇洒,光明正大走正门的陈简意和林佳玉就没那么幸运了,两脚才刚踏出法院就被记者们层层包围了起来。
“隋律,恭喜你胜利而归啊。”抵达看守所时,吴振已经等在了门口,隋星将车稳稳停好,一脸疲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法院到看守所堪堪十分钟的路程,隋星硬是被堵了半个小时,堵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要不是看守所门口已经提前被清场,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一边刷身份证一边应付记者的长枪短炮。
“人到了吗?”隋星抬头问。
“刚到,还在做登记。”吴振说,“你先等一会儿,我估计能提前会见。”
隋星点点头,拿起副驾的文件袋下车。看守所大厅里依旧人满为患,不时有认识的律师上前和他打招呼,隋星一一回应过去,在跟着吴振走到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时,终于开口道:“成愿状态怎么样?”
“还行吧,”吴振思索一阵,“没怎么说话,看不出多大情绪,估计是累着了。”
坐那发几个小时的呆有什么可累的。隋星心下了然,明白是自己最后对成愿说的那句话起了点作用。他虽然至今无法理解成愿那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但他律师也不是白当的,多少能推测出那么一点。
“他有没有问什么?”隋星随口道。
吴振捂着脑袋想了想,一拍手说:“还真有,他问你是不是不打算接他下一场庭审了。”
“是吗,”隋星讶异地回头,“你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吴振摊开手,“我当然说我不知道了。”
隋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做得好。”
离开法院前,隋星向李清问出了一个自己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我听说成愿以前很开朗,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的。”
那个时候李清踌躇半天,叹了口气说:“是自杀之后。那个时候他住院治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跟人说话,把我们急疯了,都以为他患了失语症。当时公司在严肃考虑放弃他,我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整个工作室和公司解约的准备,结果我一讲完,他就突然开口说话了,之后就性格大变成了现在这样。”
隋星神色一变,明白自己问到了重点:“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清姐,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清摇摇头,“他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话。”
驱车前往看守所的路上,隋星一直在反复咀嚼这些信息。他不是个擅长共情的人,也从不假装自己擅长,逻辑判断是他揣测他人的重要基点,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对他人的态度都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痛苦,但我理解你现在很痛苦。
成愿并非没有情绪,而是很有情绪,这人的内心世界大概无比丰富多彩,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多愁善感,而更像是某种结构复杂,高压系统运转良好的机器。他外壳精美,但内里已经过度负载,那些囤积的情绪被压抑太久,在他心中搅成一团,生出黑色的泥沼将整个人淹没过去。从此成愿变成了一个没有个人底色的人,想法不能外露,情绪无法宣泄,只能用别人期待的模样活着,一种迫不得已的自保机制。
隋星并不认同这种方式,但不妨碍他承认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生存策略。
等待时间不过半个小时便有人在门口喊了隋星的名字,隋星站起身,和刚刚与他交谈的几位律师微笑道别,转身面无表情地对吴振说:“来得正好,跟他们聊天真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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