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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可能,争取进一步的治疗空间,并且手术后患肢处带来的剧痛也会立即消失,从而能极大改善生存质量,从心理到生理上对患者来说都是极大的缓解,同时也能从根本上解除患处在感染和肿瘤侵袭下血管破裂,引发致命大出血的可能。
这一场手术,说白了,不做,等于完全彻底地放弃,患者的生命必将在很短的时间内消逝,而做了,也只是能争取到一丝延长生存期限的生机,而且手术风险极高,术后患者还需要接受一系列强有力的重症支持治疗,郭颂把费用,风险,利弊该讲的全都讲明,最后依旧把决定权交到家属手里。
男生的父母这一次全程没再多说什么,他们沉默着,却几乎没有犹豫,在一页一页手术同意书颤着手签下了字。
哪怕倾家荡产,哪怕债台高筑,反正节省了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到头来都没意义了,那不如就拿最后这剩下的后半辈子,换儿子在眼前再多留几天。
康遂那天在上交了最后一叠材料说明后,全程参与了这台手术。这台手术由郭颂主刀,共历时三个多小时,全程完成了严格的无瘤操作,最后由康遂为残端的肌肉群做了最好的成形与固定,他仔细将离断的主神经进行了妥善处理,尽最大可能,为男生减轻了术后神经瘤的疼痛。
冬天天色太短,每每早上出门时天还没亮,等晚上下了班从医院大楼里出来,外头天就已经黑透了。
前阵子雪停之后天就一直没放晴,阴乎乎地连续多日不见太阳,康遂整个人在被这种低气压笼罩的那段日子里,只有在不停配合医务科调查,一遍又一遍写情况说明的间隙里偶尔看一眼手机,看一看上面路杨发来的消息,或者等晚上回到家终于能见到人了,终于能把小孩儿抱到怀里了,他才会浑身感到松快一点,才能用心头泛起的那种能将他重重包裹的温暖和踏实来疗愈自己。
路杨不清楚康遂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康遂已经在尽可能避免把一些负面情绪带回来给他,但他仍然能敏锐地察觉到,小孩儿只是不多问而已,他心里只笃定一点,自己虽然不懂别的,但他懂他喜欢的人有多喜欢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康遂而言就是慰藉,就是意义。
所以他使出浑身解数,尽己所能地哄康遂高兴,他如今在亲亲热热的事上已经食髓知味,虽然康遂一直将这件事的节奏掌控得很慢,到现在也只进展到了用嘴和腿的程度,但这种慢进切实地确保了路杨在亲密行为上的每一步加码都能从身到心自然而然地接受,没有别扭,没有不舒服和排斥,小孩儿甚至从中尝到了甜头,他甚至有点儿对康遂温柔地弄他的感觉上了瘾,就像由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晚只要两人在一起,他就会主动钻到康遂怀里,一边一声不“吭”,一边红着脸,黏着人不放。
这天夜里两人又一次亲昵到了深夜,路杨直到浑身瘫软、没了力气才肯躺回到枕头里睡着,康遂起身去洗手间,拧了个热毛巾给他把全身都擦了一遍,自己又冲了个澡才回到床上,把人抱着睡着了。
第二天闹钟响时路杨压根没能起来,直到康遂收拾完了,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挣扎着从被子里要往外爬,康遂没让他起来,把他塞回到被窝里盖好,亲亲他的眼皮说:“我今天科里有事儿,得早点过去,早饭就不在家吃了,你乖乖睡你的,我路上自己买点就行。”路杨犯着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点了点头,就被亲得又迷糊了过去。
昨晚是师兄郭颂值夜班的日子,那年轻人从ICU里转回骨肿瘤科已经几天了,康遂想赶在早上交接班前上来看一眼。
“这两天情况怎么样?”两人在病床前没说话,往外走时,康遂低声问。
“说不上太好吧,毕竟扩散到这种程度,再怎么控制也只是时间问题,但起码比起之前,他的腿不再疼了,身上也不再溃烂流脓散发恶臭,能安宁体面地睡个好觉了,虽然睡着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吧,但现在不管本人还是家属,心态上都能比较平静了……”
“那就好。”康遂说。
“遗憾总是免不了的,”郭颂看了他一眼:“尤其是干我们这行,你已经很努力去救他了,康遂,他不是你的患者,但你全程诊疗都跟了下来,连手术都上了,你已经做了全部你能做的,所以医者本分,不违心就行,他的结果已经不再是你能掌控的,没有哪个医生能保证把每一个病人都救回来,你不是第一天上班了,就不用我在这些事儿上再开导了吧?”
“不用。”康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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