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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掩饰般地捏着自己鼻梁揉了揉。
“饶了它吧,晚上我早点躺下让你练。”柏松霖说完这句,眼前立时冒出两颗灼灼亮的黑眼珠,他用余光瞟着说,“也别干按,干按能按困么?你边按边跟我聊聊天。”
许槐想了想自己被按睡着的经历,觉得有理。
于是从这天晚上开始,柏松霖超不过十二点就得上床,下来晚了许槐会去二楼叫人,眼巴巴地贼着他。柏松霖觉得他这真是给自己找下事了,当免费按摩道具兼陪聊,回回还得把以各种姿势睡着的狗崽子抱回床上。
嘴上说烦,实际却一晚没落。柏松霖慢慢也习惯了,不跟许槐聊会天都像一天没过完整。两人最常聊现在,聊柏松霖新进行的榫卯木建,聊许槐第一批圆满完成的订单,聊木头,聊画图,聊工艺,聊调色,聊久了不困反而很亢奋。
有时也聊过去。许槐会给柏松霖讲他零零碎碎记起来的片段,大多发生在学校里,前后连不上,东一块西一块。许槐后来特地找了个本子,讲完顺便写下来,柏松霖点开小灯给他照亮,一边嫌他写得慢一边顺手掐他脸蛋一把。
比起许槐,柏松霖讲的那些要有意思得多。他讲他小时候力气大,有邻居家的小猪乱跑,将近百斤,他才七岁就能生生给它拖进圈里。还讲他那时候夜里就不爱早睡,有一回听着外面的牛棚里有动静,出来一看,院门开着,牛没了。
“那牛是我爷奶养的,在当年挺值钱,能卖个小一万。我跑去屋里给我爷、我爸还有柏青山都叫醒,几个人坐了个三蹦子出去追,黑灯瞎火就拿手电照亮,开到山里终于看见了车印子。”
“那会都半夜了,冬天,特别冷,我爸给我裹在棉大衣里头,柏青山捂着我的脸。我们几个沿车印追了几十公里,因为下雪了,印子一直没断,后来追到另一个村,那俩人正从一户人家里往外拽牛。”
“然后呢?”许槐问他。
“然后牛就要回来了。我爷、我爸跟那户人家一起朝他们要赔偿,柏青山给我背回房里睡觉。当时天没亮,外面吵吵嚷嚷的,时不时还能听见鸟叫。”
柏松霖说完,远远的有猫头鹰叫了一声,低沉神秘,听着很是应景。许槐的耳朵尖动了动,无意识停下揉按的动作,受惊小狗一样往柏松霖跟前凑了凑。
柏松霖拨了拨他的耳廓,许槐的耳朵又是一抖。
“夜猫子叫得难听是不?”柏松霖问,“我给你学学,你听像不像。”
柏松霖用口哨吹了个猫头鹰的叫声,调子长长的,没那么瘆人。许槐歪在床边,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悬在外面,他摸了摸耳朵,也轻轻吹了个口哨学猫头鹰叫。
两个人对着吹,不学猫头鹰了,又学喜鹊、斑鸠、布谷鸟,一声高一声低,跟百鸟开会似的,没完没了。那天还是许槐先睡着的,柏松霖把他一卷抱回对面床铺,再回来自己这儿躺下,头一回眼一闭就睡过去了,连个身也没翻。
第13章 春上西半山
转眼风暖山林,树又绿了几梢,远望蓬蓬嫩嫩,有性急的还缀了红粉花朵。
四月之初,时令走到了清明。
这一天,柏松霖和柏青山要上山扫坟,两人一早就起了,收拾好糕果酒水,跟纸元宝装了一大黑袋子。
许槐抱着鲁班等在院门外,看见杨树的车过来就招了招手。
车行上山,一路都有平整车道,天微微透亮,每多开出一道转弯就多一种颜色。他们要去的墓场在金顶山山腰的一块开阔地,避风傍泉,是传统风水学上认为的极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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