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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说了会站起来给老头拾掇,眼一瞥柜头的报纸,直接指着上面的日期展示:“这都三年前的报纸了还看。”
老头说有字的只有这个。
“自个儿待着也没意思不是?”杨树这可逮着话把儿了,收起报纸说,“您等着,回去我就给您散去。”
杨树说到做到,当天晚上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几户聚在一块合计,大致商量了个探病的排班。
许槐无所谓大伙怎么排,反正他是两天一去。
他忘不了老头在被子底下盖着的腿,瘦骨嶙嶙,像两条柴火棍,很需要拿出来晒晒太阳。
县里进城有直通的公交,但许槐每回都是坐柏松霖的车。在这件事上,柏松霖有异乎寻常的坚持,跟那回要去学校接许槐一样,必须他全程跟着。
许槐也不推辞,有专职司机他乐得省事。
就是薛老头一见许槐来就叹气。最近他这病房里一波进一波出,络绎不绝,跟动物园免费参观似的。
老头问他,说我拢共住二十多天,你不给我好好看小院,成天往这儿跑什么?
许槐说不耽误,我就是给您报告小院的情况来了。您看看小院,也看看我。
说完他摸出手机给老头看他拍的视频,手指头这划拉一下、那划拉一下,笑眯眯蹲着。
老头伸长脖子看许槐划拉,嘴上问这和上次的视频有啥区别?人却是满脸笑。他最喜欢许槐来,孩子安安静静的,他困了孩子就守着垃圾桶雕木头小件,他睡醒了孩子就坐近了陪他唠嗑。
许槐还带了穴位图过来,铺在床上,现场教学,给他找点事做。
他也真教,捡应急的、实用的给许槐灌了一遍,教完认穴位还教简单的针灸。
连道具都是现成的,他一招手柏松霖就从窗户边坐过来,一脸不耐烦地任这师徒俩折腾。
其他穴位都是比划比划,不真扎,到了手腕旁的几个许槐捻着针就刺,半点不带犹豫的,刺进去才问柏松霖疼不疼。
柏松霖说不疼。针刺的部位像漏进了微风,很快会麻涨,平时容易僵痛的几个位置被牵带着一起发热,很奇妙的感觉,不难受。
老头夸许槐手稳,敢下针,扎得像样。
等针和穴位图都收起来,柏松霖就和许槐一起帮着老头按摩腿部肌肉,按照医嘱进行适度的关节活动恢复度和平衡功能训练。
逢上天气好的时候,两个人还会推着老头去医院后院,走两步、坐一会,晒晒太阳。
十月下旬阴天居多,出了太阳光线也是薄薄的,珍贵奢侈。三人到这时往往都很少说话,老头搭着毯子听戏,许槐喂狗,柏松霖仰头往院墙外面望。
小黑狗现在已经不怕许槐了,见到撒粮就知道是给自己的,会乖乖蹲在草地上等他倒完再吃。
许槐摸它脑袋它也不躲。尾巴还夹着,但尾巴尖会轻轻地摇。
许槐看一会小狗就去看柏松霖,无论看几回柏松霖都是眺望的姿势。薛老头在病房里给许槐指过,那个方向有他工作过的市中医院和几个徒弟合开的中医馆,还有殡仪馆,总冒烟的就是。
墙外是人间烟火,鲜花店、水果店、盒饭店、殡葬用品店,有人询价、有车按喇叭,喧嚣熙攘,常年拥堵。
墙里的住院部和门诊大厅不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声,有救护车鸣笛、有争吵,希望与绝望并存,每天有很多人憔悴失序。
他们所在的露天停车场算是一个过渡地带,但依然离死亡很近。
许槐看了薛老头一眼,见他背对着自己闭目养神,便近到柏松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口。
小指还伸上去,在他掌心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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