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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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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练手。

她是外科出身,把脉看诊或许不比浸润其中数十年的老郎中精准,动刀却极利索。同样是截肢保命,由她下手,伤兵的叫喊声硬是比临时寻来的杀猪匠轻上三分。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美人看出了神,忘了喊疼。

但是落在耶律将军眼里,这就是崔芜的功劳。

胡人心思简单,只认一个理:不管她是汉是胡,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子,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得像宝刀骏马一样好好爱护。

于是当天晚上,几个白日里对崔芜动手动脚的士卒受了军法,拖到空地上实打实挨了二十军棍。

与此同时,送到崔芜营帐的晚食翻倍丰盛,有胡饼有烤肉,甚至还有一壶热腾腾的奶茶。

虽然奶是泛着腥味的羊奶,茶也是气味苦涩质量低劣的茶末,可对崔芜来说,只要能调养身体滋补元气,都是好东西。

她十分慷慨地分了丁六郎一半,剩下的就着胡饼烤肉,全塞进自己肚子里。如果搁在现代,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一碗奶茶多少热量?一块烤肉多少脂肪?这不是纯纯长肉的节奏?

可是在朝不保夕的乱世,热量是保命灵丹,脂肪是救命稻草,尤其对刚小产过的女性而言,有多少都不嫌够。

丁六郎却吞得有些艰难,他对着奶碗里自己的影子怔怔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这两天……救了不少胡人?”

崔芜:“那又怎样?”

丁六郎舔了舔嘴角:“他们伤好后,会不会继续屠杀中原百姓?”

崔芜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中奶碗。

“你想说什么?”她问。

丁六郎有些慌乱:“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也不容易。说起来,要不是有这份手艺,咱俩现在都去找阎王爷报到了。我就是、就是……”

他烦躁地抓抓脑袋:“我就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崔芜:“……”

不知是不是想多了,但这小子说话总给她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崔芜原本酝酿了一肚子冷诮讥讽,被这么一打岔倒是消散大半。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胡人破城,是我让他们干的吗?”

丁六郎:“不是。”

崔芜:“是我让他们屠戮百姓吗?”

丁六郎:“也不是。”

崔芜:“我有权调动军队阻击外敌吗?”

丁六郎:“……没有。”

崔芜定定看着他:“我不是发动战争的元凶,也没有退敌的本事——有本事有权柄的,早在得知澶州失守时,就带着一家老小逃亡出城,将满城百姓留给胡人欺凌。”

她指的是病入膏肓的晋帝,出入伤兵营很容易探得消息,其中就包括后晋皇族的下落。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胡虏南下并非毫无预兆,至少宫中和百官就提前一日得到消息。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做,既没有组织军队守城,亦不曾疏散百姓逃命,只管拖家带口脚底抹油。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账无能。

“我指望不上旁人,只能指望自己,乱世求存已是不易,丁六郎君还要指摘我求生的姿势难看吗?”

丁六郎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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