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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久,自己虽不觉得,但若再这样跑下去,这双手势必握不住缰绳,明日免不了吃肌肉酸痛的苦头。
遂道:“不跑了,与阿芜说说话。”
崔芜揭开纱帘:“兄长想说什么?”
她刚跑了一阵马,浑身气血涌动,脸色红润明媚,好似夏日傍晚天幕最绮丽的一抹彤云。秦萧看在眼里,极为满意,口中道:“方才与你共乘一车的文士,可是你三顾茅庐请来的大才?”
崔芜警觉:“兄长什么意思?那是我好不容易请动的人才,你不许挖我墙脚!”
秦萧并不十分理解“挖墙脚”的含义,然而他看懂了崔芜的紧张和戒备,一时好气又好笑,马鞭轻甩,在她帷帽边缘磕了下:“这么防着秦某?这就是阿芜所谓的相互扶持、患难与共?”
崔芜理直气壮:“我说的患难与共是我跟兄长,不包括手下人!”
秦萧:“……”
虽然知道崔芜是在胡搅蛮缠,可别说,这话还真没毛病。
他摇头失笑,见方才那一下将崔芜帽沿磕歪了,又从马背上倾身过去,替她正了正帷帽。
崔芜莫名有点不自在,但秦萧的动作太自然,等她意识到哪里不对时,他已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还未来得及向阿芜道谢,”他不再提方才的话头,转而道,“亏得阿芜的主意,今年河西牛羊成群,将士们再不曾忍饥挨饿,官仓粮储也比往年充盈许多。”
说话间,崔芜留意到两旁植被逐渐丰茂,星星点点的绿意出现在大漠深处,延展向碧空尽头。
她回想上辈子的地理常识,依稀记起河西并非纯粹的不毛之地,托祁连雪山的福,冰川融水汇聚成三条内陆河,滋养着这片深居内陆的荒漠。
而哺育出“银武威”这一片生命绿洲的母亲河,就是石羊河。
清澈溪水潺潺流淌,牧民身影在树林深处若隐如现。崔芜一个没忍住,从马背上跳下,几步跑到溪流旁,随手将帷帽甩到一边,掬了把水扑在脸上。
西北太阳毒辣,此时又近正午,她方才跑了会儿马,纵有帷帽遮挡阳光,也难免觉得脸颊被晒得火辣辣的疼。这水却是祁连山上的冰雪融水汇集而成,沁凉凉地扑在脸上,热意顿消,精神亦为之一振。
她抬起头,就见溪对岸,一头尚未长成的小羊正探头喝水。她一时起了顽心,掬了捧水猛地泼过去,小羊受惊,头也不回地奔进树林,一头扎进灌木深处,只留个羊屁股颤巍巍地露在外头。
崔芜笑得前仰后合。
小红马没人执辔,自去小溪边将清凉雪水饮了个饱,末了犹不过瘾,又啃起溪边的青青嫩草。偶尔一扬蹄,招呼了崔芜满身水渍。
崔芜还没在畜生身上吃过这么大的亏,自然不肯甘休,一人一马在溪边打起了水仗。
相隔六七步,秦萧亦翻身下马,却不阻拦,只负手而立,静静注视着崔芜。
年轻女郎开怀明媚的笑意映入视野,不知不觉,那双眼含起不多见的温润笑意。
崔芜玩了一会儿,突然发觉不妙,盖因疯得太狠,衣裳湿了小半,黏在身上难受不提,身形也显露无疑。
这要是落在麾下眼里,她这个关中主君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崔芜一时犯了难,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寻个无人的角落呆一会儿,等衣裳晾干了再露面。这时,一件披风当头罩落,正蒙住崔芜脑袋,秦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身子原就不算康健,当心吹风着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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