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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其如此, 这口气、这条命才能由得自己做主, 才让崔芜觉得她是个活人。
所以当盖昀带头、俯身跪拜,而城中百姓也竞相效仿时, 崔芜只闭目片刻, 就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皇天不仁,以苍生为刍狗,虎豹当道,以黎民为牲畜。”
“崔某享万民供奉,自当应尔等所请,自今日起,世上再无崔使君,只有——北竞王!”
最后三字一字一顿, 直如钢刀般坚硬。撕裂肌肤的长风过境,愣是被削去一截。
匍匐的百姓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地欢呼:“北竞王!北竞王!北竞王!”
这一刻,喜悦是真的,泪水也是真的,只不是为了新出炉的割据王侯,而是铁幕之下终于隐隐可见破晓天光的自己。
欢动如雷的高呼声中,崔芜抬眸,目光越过一排排伏拜的人头,与远处的秦萧短兵相接。
她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到底咽了回去。
秦萧亦是沉默,许久,转身离去。
从崔芜当众宣布自立为王起,她再不能像以往那样闷声发大财。“北竞王”三个字以及她脚下的太原城好似一块竖起的靶子,拉来了四面八方的仇视与忌惮。
而盖昀也在这时求见崔芜,跪地请罪。
“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恕罪。”
彼时,崔芜难得未曾为案牍所困。她站在推开半边的窗口,骋目眺望远处秋意,只见从战火中逃过一劫的庭木叶色转黄,缀着大片碎金,偶尔漏下一小片蓝天,叫人心境开阔。
“与先生无关,”她转身扶起盖昀,笑容平静,透着隐隐的怅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你只是在最合适的时机推了我一把。”
她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道:“兄长安顿在哪?他的伤势如何?”
盖昀没立刻回答,而是面露踟蹰。
“此乃主上私事,昀本不该插口,”他说,“但主上已为北竞王,您的私事,亦是干系天下时局的大事。”
“恕昀直言,您对秦帅,是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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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多人用或委婉或隐晦的话试探过崔芜,却从无人似盖昀这般单刀直入地质问。崔芜不以为忤,微微苦笑:“我若说没这个心思,先生怕也不信吧?”
盖昀得了意料之中的答复,却不肯见好就收:“再请问主上,您对秦帅是何打算?”
崔芜并非没问过自己,可惜个中曲折百回、两全难顾,以崔使君的心思敏慧,也给不出一个令各方都满意的答复。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打算为任何人让步,”末了,她沉沉叹息,“兄长是这世道难得的君子人,重情义,轻生死,也许我这辈子都再遇不上这样的人……”
“但我先是北竞王,后是崔芜。”
盖昀捋着短须,微微悬起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秦帅一行被安排进东偏院休息,”他说,“秦帅被铁勒箭矢伤了右臂,更累及旧伤崩裂,听说发了高热。”
片刻前才放话要断情绝爱的崔芜神色倏变,想也不想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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