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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帘幔,里间静悄悄地,并无任何异响。
但崔芜就是莫名不安……有种爬墙约会被抓包的心虚感。
“我算明白晋帝江山是怎么丢的,”女帝冷笑,“感情诸位臣工不想着如何收拾山河,满脑子都是替人拉媒作纤,看来是平日公务太少,闲得吧!”
“若真这么闲,以后过年别放假了,都给朕滚回衙门干活去。休沐也从每十日一次改成十五日一次,精力消耗干净了,也就没力气琢磨不该琢磨的事。”
盖昀:“……”
他年节入宫本是为了提点女帝,谁知功劳没有,先喜提“加班”大礼包,一时哭笑不得。
这话听着像是不靠谱的气话,但过去无数次的经验告诉盖昀,若是不以为然掉以轻心,结果定是被这滚刀肉的女皇陛下“啪啪”扇脸。
“陛下心中气恼,也不必拿臣下撒火,”盖昀无奈,“臣只是提一句,终归您不愿意,谁也不敢硬塞给您一个皇夫。”
“皇夫”两个字莫名扎耳,崔芜心头戾气横生,只不显露面上。
她再次看向低掩的帘幔,殊不知这两个字也在一帘之隔的秦萧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他沉思良久,缓缓放下茶盏,眉间横亘着深沉阴霾。
“是了,”他想,“我怎么忘了,她是一国之君,当朝女帝,身后怎可无嗣?旁人又如何容许她孤独终老?”
即便崔芜自己无心,也有的是人巴望着借婚姻之举,自皇权中分一杯羹。此乃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是女帝一句“不想”拦得住的。
何况还有“国本”二字摆在前头。
若是女帝选夫,会挑个什么样的?
秦萧不用想都知道,以崔芜对权力的看重,断不会容许位高权重者染指九五御座——要么出身寒微,无家世可倚仗。要么如前朝驸马一般,卸下中枢要职,此生囚困后宫,再不得见天日。
就像……
秦萧闭目不语。
就像他如今的处境。
*
这一日用晚食时,崔芜发觉了不对。
秦萧变得格外沉默,不管是崔芜说的笑话,还是阿绰有意凑趣,都无法抹平他眉间褶皱。
他像是存了千般心事、蓄着万钧重压,已经到了不堪负荷的地步。
明明用早食时还好好的。
崔芜将这一日仔细梳理过,得出一个令人头大的结论:他听到了。
听到盖昀说世家巴望着给她选夫,也听到朝臣对于国本的忧虑。
有那么一瞬间,女帝几乎生出骂娘的冲动。
“大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吃席,只会给老娘添堵,”她暗搓搓地磨着后槽牙,“果然是闲出来的毛病。”
合该给他们找点事做。
崔芜脸色不善,恼火中却又腾起一丝暗暗的欢喜——毕竟,能让武穆侯心生醋意,可不是普通人能达成的。
“盖相杞人忧天了,”她意有所指地开解,“朕年华尚好,选什么皇夫?若是挑个家世显赫的,平白给自己添堵。”
殊不知这话恰与秦萧隐忧契合,甚至多了一重思虑。
“年华尚好,”秦萧住了手中牙箸,回味着这四个字,“不错,她确实青春妙龄,年华尚好。”
“可我今年……已是年过而立。”
其实他不过刚满三十,并不算年纪很大。然而在寻常人家,若子弟成家早,也是快当祖父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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