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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薄弱处, 孙彦只觉喉头发甜,张嘴喷出一口血。
不是不屈辱、不悲愤,但他现在没有与女帝叫板的底气与筹码。
就像当年的卑贱妾婢,无法逃脱节度使之子的掌心一样。
“昔年种种,皆是臣之罪过,”孙彦口齿含血, 声嘶力竭, “臣只求陛下放江东孙氏一条生路,孙氏上下必感念皇恩, 为您鞠躬尽瘁, 万死不辞!”
回应他的又是全力一脚,这一次,胁下剧痛钻心,是肋骨断了。
“你算哪根葱?”女帝冷笑,“朕麾下智囊无数、猛将如云,轮得到你万死不辞吗?”
“一介降臣,一个玩意儿,朕叫你生就生, 要你死就死,你也配跟朕讨价还价!”
说到极怒处,她抄起案上换过的冻石砚台,照准孙彦额角就是一下。
“咣”一声巨响,孙彦耳畔好似炸开水陆道场,半晌没缓过来。
待他回过神,额角鲜血小蛇般蜿蜒流淌,视野所及血红一片,他却顾不得擦拭,膝行上前抱住女帝靴筒。
“陛下麾下能人无数,却都是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才,唯独微臣人品低劣、阴狭邪辟,堪为您手中刀刃。”
孙彦下了血本,为求打动女帝,不惜将自己贬损得一文不值。
换作七年前,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匍匐在女人脚底,靠自污换取她网开一面。
“臣知陛下素有整治朝堂的心胸,奈何世家势大,束手束脚,”他嘶声道,“臣愿为陛下马前卒,您令旗所指,便是臣刀锋所向。”
女帝微微眯眼,不曾应允。
但也没踹开他。
孙彦心知自己把准脉门,虽万般不甘,为求保全孙氏满门,还是咬牙道:“陛下有所不知,朝中文臣对您宠信武穆侯十分不满,迟早会生出事端。”
“凡事先下手为强,有臣在前面挡着,武穆侯坐镇枢密院,方能高枕无忧啊!”
这话戳中女帝另一处软肋,她目光闪烁,凝聚的杀机终于缓缓消散。
“世家想对武穆侯怎样?”她冷冷地问。
孙彦不知该心酸还是松一口气,口中道:“臣也是偶然得知,那卢尚书的千金对武穆侯一往情深,求而不得,辗转成病。”
“卢尚书疼惜爱女,不忍见她为情所困,于是遍访京中药铺,寻得一味……能令男子动情的奇药。”
女帝:“……”
她收起最后一点杀意,拢在袖中的手攥紧了。
此时,远在城外的秦萧尚不知京中变故,掩口打了个喷嚏。
丁钰回头看来:“怎么,不会是吹冷风着凉了吧?”
颜适闻言,立刻往火堆里添了两块干柴,火星泼溅,仿佛飞舞的金虫。
他们一行已在城外勘查数日,最终选定京郊西北二十里处的一片山麓。此地有水源、有河水冲刷出的平坦谷底,可安扎军营。亦有山麓连绵、茂林隐匿,可供操练火器之用。
秦萧将所探地形绘成舆图,与丁钰斟酌了细节,逐一标明。另一边,亲兵早已立起营帐,又寻附近农家买了鸡,炖成新鲜鸡汤,一人分了一碗。
“山里晚上凉,侯爷喝碗鸡汤暖暖身吧。”
其实眼下已入伏,晚上再凉也冷不到哪去,如此小心翼翼,无非是顾虑秦萧伤病初愈,元气尚未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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