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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瑞娘僵硬的眼珠微微转动,扯过羊皮裹在身上,连滚带爬地抓住肉干。
她低头用力撕咬,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发泄出来。那一刻,她眼前不期然浮现出一张面孔,说不上多英俊,神色也总是冷冷的不解风情。
但他给予她的,是不同于堂兄的温柔、照顾、呵护备至,仿佛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珠玉,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石瑞娘做梦也没想到,曾经不惜一切代价逃离的,有一天会成为再也回不去的“念想”。她想念那个憎恨入骨的“金丝笼”,也想念会温柔抚摸她秀发的男人。
或许因为这份“念想”,也可能是潜意识深处仍隐隐存着期待,当堂兄找上她,要她再次回到魏都里应外合时,石瑞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
故国灰飞烟灭,亲人面目全非,在哪都是孤苦伶仃,为什么不寻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依靠?
是以,在看到延昭的瞬间,石瑞娘放任自己拥抱住她,是刻意为之,亦是真情流露。听着延昭胸膛中心跳声逐渐剧烈,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男人远没有表现出的那般凶神恶煞。
他对她,终究是有思念和不舍的。
“有人盯着我们,”她伏在延昭耳畔轻声道,“是我堂兄的人,也就是你口中的晋室余孽。”
延昭瞳孔骤缩。
“他们逼我回来见你,把我当成对付你和大魏天子的刀,”石瑞娘轻而快速地说,“假意答应,然后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
“然后……然后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我们像之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
“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伤你了。”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阿绰悄无声息地回到宫城。她接替了值夜的潮星的活计,服侍天子入浴,又为她松散了丰厚的云髻,一丝一缕细细梳通。
与此同时,她伏在崔芜耳畔,将延昭命她带的话如此这般说了。
“……我哥哥本想将前朝余孽拿下,又恐打草惊蛇,反跑了大鱼,这才假意应下。而后命人给奴婢带了话,让奴婢请主子意下,是否将计就计?”
阿绰觑着镜中崔芜的面容,小心翼翼道:“我哥哥说,前晋经营多年,总有些残余势力未曾连根拔除,时日长了,难保不成隐患。”
“如今是送上门的机会,他有把握将晋室余孽一网打尽,也算在主子跟前将功赎罪。”
崔芜不置可否,只道:“他与石瑞娘见过面了?”
阿绰噤声片刻,蓦地跪下。
“奴婢兄长未得旨意即擅自行事,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崔芜择了羊油炼制的润肤膏,细细涂抹于眼角处。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哥哥见招拆招,不算罪过,”她说,“只是朕有一事必须问明,他对那石瑞娘是如何打算?”
阿绰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眼神微微沉下。
她曾问过延昭同样的问题,彼时,她的兄长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语焉不详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会让她危及大魏社稷。”
阿绰毫不客气:“这个答案,陛下不会满意的。她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她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无论是你我,还是旁人。”
延昭知道她口中的“旁人”是谁,但他沉默以对。
这一刻阿绰知道崔芜的担忧是对的,延昭确实没有完全放下这个女人。与此同时,她生出一个与崔芜一模一样的念头。
“如果奴婢的兄长下不去手,”阿绰咬了咬牙,“我会亲手除掉这个祸害。”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那个女人活着一天,就是安插在自己兄长与天子之间的一根人形利刺。
一年两年,或许不会怎样。可三年五年呢?乃至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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