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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可随即,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阵不自在?绞缠心头,匆忙垂首。
台下有人发问:“林先?生何出此言?”
“林某不才,方才那首曲子正是出自在?下之手,此曲的灵感来?自我?游清溪山时,见到?诸多?山间风物,心中?尤感怡然悠闲。画桡姑娘的曲子急躁奔放,虽韵律明?晰,却与我?原本的曲意?背道而?驰。”
林霰看向明?滢:“而?这位姑娘,曲调舒缓优美,如春风化?雨般柔和,我?一听之,好?似清溪山的景致又赫然在?目。故而?我?以为,这位姑娘担得魁首之名。”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点头道是。
画桡瞪着明?滢,又羞又愤,咬碎了一口银牙。
明?滢脸上烧得厉害,根本不敢抬眸看林霰。
她手指绞着衣裙,陷入莫大的窘迫,那是从前给予她的阴影。
她以为她与林先?生只?是萍水相逢,往后再也不会相见,可没想到?,还会在?此种场景之下重逢。
林霰走到?她身边,把象征魁首的花笺给她:“今夜的魁首,应当?是你。”
从今夜在?百里轻见到?她,他便深感震惊。
裴霄雲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他也看得出,裴霄雲待她很不好?。
分明?是一株向阳而?生的花,他却折了她的枝叶,把她碾进泥土。
刚离京的那段日子,他脑海里偶尔会一闪而?过她的身影,有哀叹,也有惋惜。
如今再次相见,惊讶过后,觉得她脱胎换骨,与从前那个瘦弱胆怯的女子截然不同。
半年很长,半年也很短。
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庆幸,能看见这样?的她。
最终,明?滢缓缓抬头,看着他,也看向台下众人,接过那支花笺。
“多?谢林先?生。”
花笺被她牢牢紧握,这就是属于她的。
都过去了,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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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继位一年,重设科举,从寒门中?选拔人才,拢权的士族一连倒了好?几个。
年仅六岁的幼帝还在?跟着太傅认《政要》上的字,那些雷霆手段自然是出自安国?公裴霄雲之手。
这一年间,他独揽决策,说一不二。
到?了摄政的地步就必有人指他为乱臣贼子,行刺他的人如过江之鲫。
可帝王庸碌,朝堂百废待兴,没有一个人能杀得了他,
皇室宗亲枝叶凋零,下面不乏野心勃勃的臣子,人人都想挟天子令诸侯,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
自明?滢死后,裴霄雲毒发间隔得越来?越短,比往常愈加痛苦煎熬,常常夜不能寐,闭上眼都是她的影子。
这日清晨,他从浅梦中?醒来?,额头胀痛未消,没睡半个时辰,窗外天光大亮。
他恍然忆起,十一月初九,是明?滢的生辰。
空青在?叩门,送来?一份他要的东西:“大爷,刑部的徐大人送来?行舟司一年前记录的从京城去往苏州的登船名册。”
“放到?书房去,我?下晌回来?看。”裴霄雲揉着额头,眼前终于清晰几分。
他想先?抽空去趟白马寺。
她频频入他的梦,搅得他不得安眠,难道还是在?怪他逼她喝了那碗药?
他勾起一抹无奈的冷笑,换了身衣裳,朝那座古刹启程。
白马寺香火绵延,不远万里从南边、西北过来?祭奠故人的百姓比比皆是。
这个地方他以往是从不来?的,他不信神?佛。
既然她生前虔诚信奉,那他便为她点一盏灯,希望她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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