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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入更深处的阴影里。
二人沿着河岸缓步而行。芷兰怀中的霸天竟异常安静,将头埋在她臂弯里,尾羽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伯父说,该带它去京城见见世面。”李生白伸手轻抚过那艳丽的羽毛,“它倒比在济州时乖巧许多。”
“李大夫,”芷兰侧过脸看他,声音很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要上京,”他望向远处渐次亮起的灯火,“却不知你会落脚何处。”
“有位旧友在京城,可暂借居所。”她的语气平淡。
他脚步停住了:“旧友,是不是男子?”
“是位女公子。”
“女公子好啊,好。”他下意识重复了一句,随即又觉得这话说得笨拙,忙接道:“我是说——只是多年未见,总归不便打扰。我家中倒有几处闲置的宅院。”他顿了顿,语速快了几分,“我提早赶回家,让人收拾出一处临水的别院,很是清静,想着你或许会喜欢。毕竟——”他声音渐低,“我们是朋友。霸天也可以住在那里,天天叫你起床。”
“是啊,好朋友。”芷兰笑了笑,眼底有细碎的光,“我会考虑。”
那笑容落在他眼里,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夜风忽然变得燥热起来,他的声音开始磕绊:“不止是朋友,不止。守城那日我说过,要你等我回来。我——”
“什么?”
他转身面对她。河面的波光碎银般在他眼中晃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对你,十分倾慕。”
芷兰垂下眼帘:“我知道你曾心仪凤君,用情很深。”
“那是往事。”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秉正提醒我,做人要看眼下,更要看将来。若再错过了你,往后余生,恐怕只剩悔恨。我们都是做大夫的,见过太多伤痕,肠穿肚烂,筋骨尽碎,可人总要站起来继续走。走着走着,伤口结了痂,痂落了,留下印记,就不疼了。”
晚风拂过岸边的柳树,带着水汽的凉意。芷兰沉默良久,才轻声开口:“李大夫,我是无根的浮萍。到底姓什么,叫什么,你知道吗?芷兰,金花,还是银屏?我连名字都是漂着的。”
“名字是虚的,”他轻轻摇头,眼中却带着笑,“人却是真的。冷静、坚韧、聪慧,每一样都让我心折。”他眨眨眼,语气忽然轻松了些,“若你高兴,以后也可以叫我二狗,随你心意。”
芷兰忍不住轻笑,随即又化作一声叹息:“我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
“那些都不重要。”他解下披风给她披上,“就算你杀过人、放过火,我也不怕。我是认真的。无论你住在哪里,我都已禀明父母,他们可以正式登门求亲。”
芷兰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在胸膛里撞得生疼,几乎要飞出来。“不,不必……我连未来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留在京城,或是回济州,又或去四海闯荡——我都奉陪。”李生白站在那里,身形笔直,没有半分迟疑,“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霸天忽然动了一下,先是昂首打量着李生白,随即将鲜红的鸡冠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像是在催促。
芷兰眼睛发酸:“若听了我的过去,你或许会犹豫。所以不要仓促承诺。”
“那便说与我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她唇角浮起一丝很浅很浅的弧度,“李大夫,还有一日水路。我们可以在船上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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