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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低头绕路走。

然而，此刻女孩儿在他怀里，他却似乎并没有升起什么厌恶的情绪。

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怀里的人太过张牙舞爪，像是没长全指甲的小奶猫，唬人的能力一流，攻击性却约等于零。

他将要往地下滑的人拉起来，往怀里揽了揽：“别乱动，我送你回去。”

周巧懵里懵气的：“回哪儿？”

“回房间。”

“哦，回房间……”她抿抿唇，下一刻却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不回房间，我要找爷爷……”

秦枫：“？”

他深吸口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你爷爷不在这。”

“那我爷爷呢？”周巧瘪瘪嘴：“是不是你，你把我爷爷带走了？！”

她说着挣扎着要下来：“你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秦枫脑仁有点发疼，满脑子都是：妖精，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此刻他真的就像一个大魔头似的。

好不容易才将周巧送回房间，放到床上。

他耐着性子将她的鞋脱了，就见她已经不像情绪那么激动了，只是有点迷糊的揉眼睛，眼泪还在往下掉，时不时传来两声抽噎。

秦枫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感觉到——他这是养了个孩子。

叹了口气，他弯下腰：“睡觉么？”

周巧摇摇头，又点点头。

手指突然摸上他的喉结：“爷爷的喉结。”

秦枫整个人僵在当场，良久才压下体内的热火，深吸口气道：“乖，睡着了你爷爷就会去梦里找你的。”

“唔……”周巧点头闭上眼睛嘟囔：“那我现在就睡。”

秦枫不自觉松了口气：“睡吧。”

他给她掖了掖被子，转身要走，却被她一把抱住胳膊。

他动作微微一顿，转身柔声道：“怎么了？”

周巧眼神有点迷离，似乎是根本分不清他是谁，只是本能道：“别走。”

秦枫顿了顿，旁边拽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周巧见他真不走，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勾起唇角：“真好。”

秦枫心下柔软，刚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就听她嘀咕道：“有爷爷的味道。”

秦枫：“……”

所以她不让他走，只是觉得他像周四海？

眼看着床上的人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一时间哭笑不得。

床上的人鼻头发红，睫毛忽闪忽闪的，嘴唇微微张着，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渍，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

秦枫勾着唇摇摇头，用另一只没被抱住的手在床头勾了张纸，轻轻给她擦了擦。

眼前的人其实和小时候那个递给他蝉，冷静安慰他的小姑娘相去甚远，时间或许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但他觉得，周巧变成现在这样子，也很好。

无忧无虑，生动简单。

和他冷冰冰清汤寡水的人生完全不同。

如果可以，他希望用一辈子来守护她的这份纯真，不被外界打扰破坏分毫。

……

周巧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瞬间，险些没被怼在她床头的四张脸吓死。

她“啊”了一声，连忙下意识攥紧被子：“你、你们在我房间干嘛！”

侯开笑呵呵道：“大嫂，你睡的好沉奥。”

周巧愣了愣，下一刻，昨天和秦枫一起吃饭喝酒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片刻后，她惊恐叫出声：“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