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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响起。
花浔几乎立刻睁开眼,却未曾转身,只紧攥着拳,盯着床榻内侧的纱幔,一动不动。
脚步声毫无遮掩地走了进来,一步步朝墨玉榻靠近。
花浔不由屏住呼吸,乌族对危险来临前的敏锐感知,令她的汗毛都渐渐竖起。
幸而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在经过不远处供人小憩的软榻时停了下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那人似乎躺在了上面。
花浔紧抿着唇,眼神有些复杂。
有一瞬间,她想起了曾经在大河村的情形。
有时她采药疲惫,早早睡下后,百里笙一人在院中或是晾晒药材,或是赏月,迟迟回房的脚步声便是这般。
可那终究已经过去了。
大河村没了,大河村的村民,也已死去大半。
花浔仔细听着百里笙再无其他动静,想到明日取完稚华丹,二人便再无甚么瓜葛,便未曾作声,只面对墙壁,故作不知。
软榻上,和衣而卧的百里笙正面对着玉榻的方向,看着幽幽拂动的纱幔,紧盯着那道泛着淡香的背影。
放缓的呼吸,紧绷的身躯,防备的姿态,均昭显着同一个真相:她已经醒了。
可他亦知,只要自己出声,眼下的平静便会顷刻烟消云散。
百里笙沉默着,没有做声。
许是他已太久未能沉沉睡去,许是前段时日耗费法力过甚,不知不觉之中,百里笙渐渐沉睡入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没有消灭大河村,没有给花浔种下灵犀蛊。
而是像他承诺的那样,将她带回了魔宫。
她日日住在梵音殿中。
而他……日日如今日,一夜安眠。
*
坠月楼。
千织愁一手执玉壶,一手捏酒杯走到桌前,将一只酒杯放在神君跟前,斟满酒。
“我与神君已有数千年未见,不应饮上一杯?”
神君看着眼前的清酒,没有动。
千织愁脸色一沉,将酒一饮而尽:“九倾神君莫不是真在等那个小乌妖?”
“不要说她不可能会活着回来,便是回来,您真觉得,我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妖族?”
神君抬眸,声如低叹,无悲无喜:“她不会死。”
“九倾神君如此笃定?”千织愁半眯双眼,而后笑了起来,“是了,九倾神君当初救我时,亦是如此悲悯又无情。”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已近恍惚。
那横亘于众生之间的巨大法相,那一道以一己之力救下一座城池的神性身影,还有……
察觉她身负重伤,赐她一滴凝聚着神力的晨露,神音悠悠回荡,无丝毫波澜:“天地造化与你,非使你于此刻消亡。”
如此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容任何人亵渎。
救她也不过因她命数不该终结。
可她偏生逆道而行,生出玷污之心。
“阿浔与你不同。”平和的嗓音如清风徐过,溪水淙淙。
千织愁回神,脸色骤变:“阿浔?”
神君沉吟片刻,思索这个称谓是否适宜,几息后微笑道:“阿浔。”
“她与我有何不同?”千织愁讽笑,“还是说,神君当真看不出那小妖的心思?”
那不过是只与她一样怀揣妄想、却比她还要弱小可笑的乌妖罢了。
神君垂下眼帘,少女藏不住事的双眸涌现在识海。
心底涌现一点微妙的触动,神君叹道:“阿浔不会以命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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