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3(2 / 2)
殿前一片死寂。
“陛下龙体尚安?”
众宫人见这位一向喜愠不形于色的帝师竟未强入正乾殿,而是先问圣安,众人的心弦稍松一刻却又绷得更紧,为首的宦官汗沁满额,硬着头皮答:“禀大人,陛下……陛下龙体康泰,膳食用得香……精气神也足……”
“是么?”宋携青屈指一叩殿门上的浮雕,惊得满地宫人心如撞鹿,“可琴女却同本官言之陛下近日夜寐难安,食不下咽魂不守舍,连口热茶都饮不足半盏呢。”
此言一出,殿前顿时鸦雀无声,一时间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首的宦官面上青白交加,半晌才挤出话来:“帝师明鉴……琴、琴女近日并未受召入宫,敢问帝师,琴女何时……同您如此说道的?”
“自然是前夜,否则本官何至于连明达夜地从别院疾驰瀛宫?”
宫人们面面相觑,脸色一个顶一个精彩,为首的宦官结结巴巴道:“帝师明鉴,琴女已近月余未得陛下召见,琴女何出此言?她身在章台,蒙受天恩却不知收敛,竟敢妄议陛下圣体!奴才这就去禀明陛下,势必将此女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宋携青似笑非笑地截过话头,撑在殿门上的的手一松,教跪地的宫人们如蒙大赦,宋携青手挽马缰,踏着将明未明的天色向东而去。
所谓的琴女正是撑花,平素多在风斋掩人耳目,偶在青楼唱唱小曲弹弹琵琶,原想着若是“于殊”撞上撑花倒也罢了,怕就怕她撞上的是御史,思及此,宋携青心下莫名愧悔,他……应当将她拦下,捆也得捆回去,至少……当她前脚迈出雅间,他便得迎头赶上。
方才的一番试探,他有意提及琴女私禀江稚近况,可那宦官的第一反应却耐人寻味,宦官既不疑他为何识得撑花,亦不曾追问二人的关系。毕竟在旁人眼中,撑花不过是青楼楚馆的乐妓,谁知她是上官家的遗孤?再者,既然宦官坚称琴女近日未得江稚召见,那么,正常人不当立即否认此事么?而非先追问琴女是何时向他透露江稚的。
奴才到底只是个奴才,纵使在宫中浸淫多年,也难掩面上的风吹草动,须知在朝堂之上,百官每一个细微的神态、行举便是一道显而易见的答辞。
撑花日内必定见过江稚,宦官既不疑他与撑花,想来他们所需遮掩的远比他与撑花相识更教人惊骇,又或者,他们已知其间渊源。
而今,他们不仅得遮掩撑花曾受江稚的召见,更得阻他面见江稚,不得踏入正乾宫一步。
此时的瀛宫仍浸在黎明前的阴影里,远处未熄的宫灯在风中明明灭灭,只一眨眼间,灭得彻底。
宋携青不由收紧缰绳,他情知撑花在鱼龙混杂却消息灵通的青楼蛰伏数载,她面上沉稳实则性烈,却不料她竟如此沉不住气,不止如此,此番大抵是将“于殊”一道牵累在其中。
他离开风斋时,暗探飞报,江稚虽掘得他伪作“于殊”的假尸,却仍未放下戒心,命人继续在乱葬岗翻查,直至昨夜,江稚安插在乱葬岗的掘尸人忽然停手,抄近道回宫。
此事倒也未必全无转圜的余地,观方才宫禁之内四处梭巡的阵仗,当是在寻撑花、“于殊”。
他须得赶在江稚之前。
宋携青一摁隐隐作痛的额角,朝奉珠殿驰骋。
日破云出,阴冷森森的瀛宫终于得享天光垂怜,浅金色的朝日倾洒在琉璃瓦上,宋携青立在奉珠殿外,砖上投落一道飞驰马上的俊挺剪影。
守值的宫娥见是帝师莅临,当是陛下仔细妹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