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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怜君的脚步蓦然顿住。
祝好见她有所动摇,打算再出言推她一把,却见梅怜君已转过身,眼底似有波澜涌动,只一刹,却又归为平静,“好,即便真如你所言,兄长他已寻得殿下,清让亦搅合其中……那么,又与我何干?清让甘冒奇险,舍我五千兵卒,是要教我护着霞阳关的百姓。”
“祝姑娘是吧?祝姑娘,逼宫反叛是他们自己选的路,而我亦有自己的路须走,他们的处境纵然凶险,可霞阳的百姓如今似悬于危崖枯枝上的雏鸟,随时都有坠地的可能。”
“……如今我知道了,兄长是为不牵累我,方与我忍痛断亲,我知他已寻回我们大瀛的正统,这些年来,兄长看似折了骨头,屈膝在昏君座下苟全,实则是为大瀛斡旋……我为他而骄……”她不再回头,挺直脊梁往前,“是以,我也得守下霞阳的百姓,教兄长亦视我为骄。”
“清让将五千黎家旧部委任与我,并非用以护卫瀛国的任何皇室宗亲,而是用以护住身处水深火热的大瀛子民。”她轻喟一声,“祝姑娘,还请回罢。”
……
黎清让一路疾驰,直往太医署,他尚未抵达,却已见太医署的方向火光冲天,焦烟翻涌,他勒马停下,想来是梅怜卿已撤出医署中人,先他一步纵火……他这大舅哥倒是行事迅速。
思及此,他当即调转马头,朝正乾宫而去,凡所过之处,宫道渐乱,人影惶惶,黎清让不曾留意,他前脚将将离去,宋携青后脚便与他擦身而过,朝向正是太医署。
太医署离正乾宫倒不远,然而越行近宫闱深处,黎清让便越觉气氛沉凝,喊杀声、掠夺声、哀嚎声皆自宫阙乘风入耳,不多时,无数宫人自殿宇宫道间惊惶奔出,有人嘶声哭嚎:“翎王索命来了!梅尚书被翎王的鬼魂夺舍了!他们召来阴兵……见人便杀!”
“……檐上暂歇的飞鸟儿都不放过啊!”
“蠢货!哪是什么阴兵鬼差!那是梅尚书打着翎王殿下的旗号逼宫造反呐!果然……果然谁人当皇帝谁人坐江山都不会在乎咱们这些喽喽的死活!凡有一息生机,他们恨不能屠尽杀绝!”
“既然谁做皇帝都一样……不如教那昏君继续做下去……至、至少……少些动荡离乱也成啊。”
黎清让翻身下马,就手拎起逃窜的一名宫人,几近将他提离地面,黎清让横着眉道:“你等妄言些什么?再给本侯说一遍。”
……
自江稷不知去向,自三年前江稚践祚登基,梅怜卿无一日活得似自己。
整整三载,他甘愿屈膝在昏君驾前任其驱使,作昏君靴下的垫脚石,作昏君践踏的墩子,直至于殊重返瀛都,那人亦随之秘密潜回京畿,开盘三载的棋局之上,最后一枚棋子终于落定,三年来不可尽数的屈辱只为今此一刻。
是成是败,俱在今夜。
他自以为这些年伪饰得极好,无一绽露,乃至于血脉相连的妹妹也唾弃他脊梁已折,他原以为已瞒过所有人,不意狗皇帝好似已有所察,早自西营分批调遣禁卫潜宫,趁乱伪作他与殿下之人,打着他与殿下的旌旗大肆屠戮。
宫中禁卫分作十二营,第八营的指挥使是他的人,正是今夜当值。
逼宫更须天时地利人和,而今夜,似乎连老天爷也无心站在他们这一方。
夜风裹挟着凄厉的悲啼不绝于耳,他不得不支派人手暂护囿于宫禁的无辜之人,而一旦分兵,便正中其人下怀。
分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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