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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不羁,柏松霖好像山生山养,完完全全属于大山。
素材搜集回来就是雕刻,成形不难,难的是描摹鸟羽。木头是种气质很沉、很实的材料,雕轻薄之物本就客观受限,再要呈现羽毛的纤毫感则更难。许槐窝在二楼的工作间点灯熬油地摸索,也不催柏松霖早睡了,反正他现在不用按头就能睡着。
如此琢磨了几个晚上,许槐终于能雕出那种盈动灵巧的感觉,没法表述,全在刀刃上。柏松霖摆好手机让他雕刻,从第一笔起刀就没怎么顿,顺樟木削削挑挑,刀放下,还没上色已然成了,山斑鸠活灵活现,翅膀上的羽毛重叠有致、蔚然如浪。
调色上色更是许槐的强项,他对颜色的组合和使用比例很敏锐,有近乎天赋的复现水准,常常看着是不经意的蘸了几种颜料一顿搅,闹着玩似的,出来就是对味,多一分则沉、少一分则轻。
雕完也拍完,木斑鸠放到架子上晾干。柏松霖和许槐坐在架子前面一个教一个学,把好几个钟头的录像剪辑、加速,浓缩成一分钟左右的视频。
浓缩意味着不必事无巨细,全程许槐的手这动动那动动木斑鸠就出来了,仿若解放出本就蕴在木头深处的灵魂,解压、赏心悦目。许多从柏青山直播间过来的粉丝和新晋路人粉纷纷垂直入坑,动手学着雕刻,许槐的视频评论区很快被千奇百怪的丑东西攻占。
还有一句热评在每条视频底下都能看见——
有手就会、一做就废。
这成了固定调侃,很欢乐。
四月尾巴,许槐的第一期视频收官,他在柏家叔侄的帮助下剪了个长视频合集,还加了山里的鸟进去。成品和来处对应,木头鸟被背景音里的鸟鸣声点活,没有任何升华的文案,但看完很容易感受到一种温暖的动容。
这是自然和生命的魅力,山的魅力。许槐觉得自己不是创造者,只是一个传达美的媒介。
有人喜欢他,其实是通过他发现了本就存在的美好。
许槐说这些的时候夜已深了,他和柏松霖躺在一张床上脸对着脸。柏松霖听了不予置评,掐他一把,说聊点实际的。
许槐问他:“什么是实际的?”
“实际的就是我马上要去岐城找哥们玩两天,顺带踩个古建筑的点儿。”柏松霖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许槐问:“我?”
柏松霖闭上眼不说话了,态度摆明了是通知不是商量。许槐等了一会,听呼吸声知道柏松霖还没睡着,上手摇他两下,没叫醒装睡的人,又去扒柏松霖的眼皮。
“闹腾什么?又想挨揍了?”
柏松霖“啧”一声爬起来,许槐立马跳下地跑回自己床铺,枕头落下也不要了,还是被柏松霖追过去按在被子上一顿抓痒,最后又在屁股上补了一巴掌。
盖章定论,一天后许槐上了柏松霖的车,简简单单一个背包,开了一个多小时驶进岐城地界。岐城是州山省的一个地级市,下关县与之毗邻,行政关系上隶属岐城。
柏松霖这次要去岐城见的是大屹、柯子。这俩货跟他渊源颇深,邻村住着,同为留守儿童,小学一个班,隔了三年又都在市五中读高中。
从这开始仨人就没断过联系,上的不是一所大学,甚至不在一个城市,彼此屁大的事却都门儿清。平时群里互损,嘴一个比一个毒,真有谁遇上事了就没音儿了,当天带着卡直接闪现,谢字压根不用提。
大学毕了业,大屹没在所学的金融专业深造,做了背包客,一部相机走天下,几年下来成了摄影大V,重回岐城。柯子学音乐,也在岐城市唯一一所大学教古琴,还会手风琴和吉他,闲时会去校外代课挣点外快。
这俩人离得近又都不忙,想见就见,就是见面了总觉得缺一块,得在群里拍照把柏松霖圈出来才觉得完整。后来等柏松霖回了下关县,他们仨才算聚齐。隔得长不了,一两个月总得见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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